眨了下眼，他就不见了。

简助理后背汗涔涔的，压力巨大。

有于航一条短信：这段时间，没有你允许，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但她不甘落于下风。

艾叶听着，皱起了眉头。

艾叶笑，他也摸着头笑，“说起来，我好像比您大？”

等他走远，他后怕地摸摸后脑勺，“还好，头还在。”

他离开后，艾叶对简助理吩咐了最近的工作，她让他转告华商，她做总裁时用过的秘书随便他怎么处置，他不放心用，就该辞的辞，她没二话。

艾叶都不知道他兴奋什么，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不是宣战，更不是示威。

“您在，我能独当一面，您这个靠山没了，我主心骨也没了……”

“这个我早预料到。”总裁换人是一定的，她不是他们的人，她掌握了太大的权利，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财务总监一职，必须和总裁一职相辅相成，相互制约，他们才会放心。

简助理笑着点头，“我这就去说。”

他直直走过来，朝着艾叶。

蓝云歌说，她哭，不是为这个，而是为，于航，最终还是算计了她。

艾叶挥挥手，让他出去。

姜师傅摇头说，“不知道，我听简助理说的，他一直联系不到你，很着急。来找我，我也没办法。您手机一直关机。”

简助理耷拉着脑袋，“算了，不好奇上司的年龄了，会让上司产生自卑心理，对我没好处。”

“啊，那就是比我年龄小了，啊呀，太伤人了！”

他离去没多久，简助理递上一个名单，“这是他辞退人的名单，听说安排到分公司去了。”

匆匆换好衣服，从行李箱里把手机取出来，她很久没开机了，故意没带充电器。

枕巾上，干干的，眼睛里，却有两汪泪水。

“你真撞啊？”

“因为我知道你想拥有这些。”

“做，干嘛不做，我要一直做下去。”她的心血，她要精心呵护它成长。

她忽然间没了主意，以前自信的自己，跑到爪哇国里去了。

简助理酸涩涩地说，艾叶侧头看他一眼，警示的意味。

她是为自己没有得到他的原谅而哭。

姜师傅惊讶无比，“您怎么知道？”

“于星辰，她现在是财务经理。”

她脸蓦地红了。

“喂，那些说的通常是年龄很大的女强人好不好？我看起来有那么老？我自卑的话，你还不整天缩在角落里没脸见人？”

她找到充电器，充电，过了会儿，开机。

“您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可是……”

艾叶很诧异，“她不是在总部做得好好的？”

艾叶噗嗤笑了。

简助理没再说什么。

他的锋芒，初露端倪。

她专心致志地吃东西，虽然没有多少进入嘴巴，米粒是数着吃的，饭菜也是论根的。简助理在她耳边汇报情况，于航和于星辰坐在一起，于航吃了什么饭菜，于星辰往他碗里夹了几片肉，诸多细节，艾叶都听在了耳里，真正进入心里的，没有。

出于对她的尊重，还是愧疚？

这是一定的！

于航，独身一人出现在餐厅里，那么耀眼的存在，他再隐藏也能被人一眼认出，女人们露出贪婪的眼神，男人们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到了他们这桌，他顿了下脚步，艾叶从光可鉴人的餐盘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坐在椅子里，一圈圈的旋转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运转，现在，她对他们有用，所以留她在这里，将来，也许很快的一天，她就会被踢出局。

“你说得对，他们是过来学经验的。”

简助理低头。

“没事吧？”简助理看她涩着脸，担心地问，就差去抓她手看看了……

中午，艾叶没有让姜师傅给她单独准备丰盛的午餐，她没胃口，还是省了吧。

他咳了一声说，“他们当然要凑过来了，这是天纵集团第一家区域性集团，从开始创立到今天，都是您一手在操持，规模之大，利润之丰厚，发展之迅速和稳定，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大多数人之前都不太看好。所以说，现在这里数您的经验最丰富，他们都想过来向您取经，想从您这里学到一些东西，将来，才有可能会出现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姜师傅沉默片刻，“好。”

“于经理已经在任上了，趁着您不在的时候。”

姜师傅走到门口，艾叶又叫住了他，“算了，别调查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别打草惊蛇了。我现在，处于被动局面，要安分点，免得被人揪住小辫子。”

“我知道，我也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想撇清一下关系，我的人，对我都很忠诚，当然，他们对公司更忠诚。我怕您用着不放心，而且，万一以后发生了什么机密泄露的事情，我怕我有口难说。所以，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宿舍，她有单独的房间，姜师傅帮她精心布置过了，很干净，随时入住。

“不是无关紧要，是太重要，不能随便拿来说，只能放在心底珍藏，就像酒，密封保存，历久醇香。你，是这样的女人，值得这样对待。虽然我接触你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很好。你们很合适。”

艾叶眼神一晃，“是吗？只可惜，外人看来的合适，只是外表而已，就像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没有发言权。”

华商耸耸肩，“好吧，知道你在气头上，我三缄其口，ok？”

艾叶走出总裁办公室，迎面，遇到于星辰，还有，多日未见的于航……

烟灰色的衬衫，修饰着他优雅的脊背曲线，她曾经摸过无数次，他的脊柱，很强，蓄积着毁天灭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