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虽不知道他的来历,但单看他的气度威势,就知他身份绝对不一般。
这斗兽场,估计与他也是关系匪浅。
而且,这个拓跋公子,似乎极为在意大老虎。
一旦炸了这斗兽场,从他手里抢走大老虎,估计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将拓跋公子杀了……
一是犯杀戒,会引动命煞。
二是万一杀了拓跋公子,肯定会若怒他身后的势力,给自己招来血光之灾。
现在是在大荒,在大漠城。不是在乾学州界,也不是在太虚门。
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是没有靠山,没有可依靠的势力的,一旦被大荒的本土大势力盯上,会陷入十分棘手的境地。
“有些麻烦了……”
墨画叹了口气。
主要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大老虎,如今个头长得太大了。
明明小的时候,跟小猫咪一样。
如果它还是“小猫咪”一般大小,那揣怀里就能带走了。
偏偏如今它体格壮,血气强,妖气澎湃,凶威赫赫,走到哪都令人闻风丧胆。
这么大一只大老虎,真想带出去,除非别人全都是瞎子和聋子,不然绝不可能。
墨画眉头微微皱起。
……
救大老虎的办法,短时间内,不是那么好想的。
没想出办法前,墨画还是跟往常一样,天天在内场,给人端茶倒水,服侍“贵人”们。
有空的时候,墨画便偷偷向其他仆役,打听这位“拓跋公子”的来历。
可其他仆役,却全都神色惶恐:
“拓跋家的事,你也敢问?”
见墨画不明白,便有仆役低声道:“拓跋……你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吗?”
墨画自然不知道。
有人便提点他一句道:“四品大宗门,大荒门的门主,就姓拓跋。”
墨画心头微动,问道:“那这位拓跋公子,是大荒门掌门一脉的公子?”
可没人理他。
所有仆役,全都闭口不言。
奴人神情麻木,更不愿说话。
墨画心中微沉,也不再多问。
如果这拓跋公子,真是大荒门的嫡系,那这件事恐怕就更为棘手了。
道廷直隶,四品大宗门,镇守大荒,掣肘大荒皇族。
这种边陲之地“独霸”的大宗门,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往往真的有无法无天的资本,轻易得罪不得。
只能再看情况,等一下时机。
……
几日后,管事突然又找到墨画,问道:“明日,你可愿意,去服侍拓跋公子。”
墨画一怔“拓跋公子?”
管事点头,“这些仆役里面,你做事最认真,最细心,因此我特意提拔你,给你这个机会。”
“拓跋公子,可是真正的‘主人’。你将他照顾好了,得他赏识,说不定将来,他能赏你一个管事的差事。这样以来,你就真的逆天改命,飞黄腾达了……”
墨画明显有些意动,便问:“管事,那我该做什么?”
管事道:“不必,你照常做就行,其他的,还是那句话,不要听,不要问,不要管,就当你是个木头就行。”
墨画故作思索,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野心,点了点头:
“好。”
管事看到了墨画眼中的野心,摇头轻笑,而后道:
“明日,你就去拓跋公子面前当差。”
他的语气中,含着一丝欣赏和期盼。
晚上,墨画回到仆役的住处,神识略一扫过,便发现少了两个人。
他循着气息,在一群即将要处理掉的妖兽尸体处,找到了两具干瘦的仆役尸首。
尸首的脸上,各有一道掌印。
掌印力道很大,直接震碎了头骨,连带着脖子都断了。
这个手法很眼熟。
墨画隐隐记得,几天前,那个拓跋公子,就是这么扇管事的。
只不过,那管事修为高,赔赔笑就没事了。
但这两个炼气仆役,一巴掌人就死了,尸体像垃圾一样丢了。
墨画目光冷漠。
次日,他遵循管事的吩咐,到拓跋公子处当差。
当然,这所谓的“当差”,也就是在一旁站着服侍,见人眼色,端茶倒水而已。
拓跋公子,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墨画心里便大概清楚了,那个管事嘴里的话,基本全是假的,都是在“画饼”。
拓跋公子生怒,扇死了两个仆役。
因此,这个空缺,就由自己顶了上来。
至于所谓的“得拓跋公子赏识”,“赏一个管事”,“飞黄腾达”这种事,就完全是笑话。
拓跋公子根本不可能记得他是谁。
他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仆役”,在这里当差,能不被拓跋公子一巴掌扇死,就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仆役不是人,只是“消耗品”。
就跟那些,用来盛放酒水果子的杯子碟子一样。
碎了就碎了,换个新的便是。
不过,难得能接近拓跋公子,也算是一个机会。
墨画一丝不苟,本本分分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一丝气息也不露,看上去没一丁点存在感。
而让墨画意外的是,这个拓跋公子,今日似乎与以往不同,不是在观看斗妖,而是在宴请客人。
宴请的大厅,用的是最豪华的。
宴会的酒食,是最上等的。
一应安排,也都是最顶格的。
而且倨傲如拓跋公子这样的人,对这场宴会,似乎也极为重视。
墨画心里见状,心中疑惑:
“这个拓跋公子……到底在宴请谁?”
墨画目光微闪,便屏气凝神,在一旁默默看着。
筵席的酒水佳肴,各类灵兽肉食,都布置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外便来了人。
一个矮胖些的金丹修士,还有一个瘦高个的筑基修士,走了进来,向坐在上方的拓跋公子行礼。
矮胖金丹拱手道:“见过拓跋公子。”
拓跋公子颔首。
另一旁瘦高个的筑基修士,面容阴鸷而坚定,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疯癫的偏执,也拱手向拓跋公子行了礼,但没说话。
拓跋公子看了他一眼,同样没说什么。
但在一旁候着的墨画,却是神情一怔。
这个瘦高个筑基修士,看着好生面熟,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他是谁?
墨画皱眉,尽力回想,从一些断断续续,有些淡化的记忆中,去寻找线索。
忽然他心头猛然一颤,想起来了。
“他是……”
李三?!
当年在乾学州界,与魔宗为敌之时,那个被自己用雷磁令,和“尤长老”的名义蛊惑,从魔宗中将二品逆灵阵图,兑换到手,并亲自递交出来的,那个魔宗精英弟子……
李三。
“可是……怎么会是李三?!”
墨画心中惊疑,百思不得其解。
“李三不是被抓住,然后关进道狱了么?他怎么出来的?”
“而且,他怎么会千万里迢迢,从乾学州界跑到这大荒之地来?”
“还有,他身边那个矮胖的金丹长老,又是谁……”
这个金丹长老,墨画瞥了一眼,心中确定,自己与他的确是素未谋面。
但他心中又隐隐约约,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仿佛此人,在过往与自己有过很多因果交集。
此人……会是谁?
墨画皱眉,沉思片刻,忽而一个古怪的名字,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墨画心头微怔。
他该不会是……
尤长老吧?
那个在乾学州界的魔宗中,长袖善舞的尤长老?
那个在魔宗令的传书中,雇佣自己做雷磁生意的尤长老?
那个……
欠了自己一百八十万灵石还没还的……尤长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