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正自惊愣,忽听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你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还怀了你的孩子?”
李阡陌闻言心头一颤,转头发现孔雀已经掀开盖头,一双翦水秋瞳冷冷望着自己,泛着凄凉之光,泪水正在缓缓增多,在眼眶中晃动。
他赶忙道:“孔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机会我一定跟你解释……”
“还解释什么!”孔雀忽然凄厉大吼,尖叫声吓了在场众人一跳,全场顿时静谧无比,所有人都满是惊愕地望着这一对新人,很想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事情。
孔雀忽然扯下红纱盖头,狠掷于地,然后又摘下凤冠,一头青丝顿时垂下,她将凤冠狠狠砸在地上,明珠洒了一地,李阡陌望着被摔毁的凤冠,心中悲然,只在重复一句话:“完了,完了,完了……”
孔雀砸完凤冠,依旧不解怒气,猛然转身面向宾客,高声冷然道:“各位修道界名宿今日都在此,请为晚辈做个见证,晚辈孔雀从今以后与李阡陌一刀两断,恩断情绝!”
众人闻言纷纷愕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仔细一想,这结果似乎很正常,他们幸灾乐祸地看向李阡陌,只见李阡陌此时愣在那里不言不语,双目无光,好似呆了一般。
孔雀说完那几句话后快步冲出了辉月殿,御风而去,过了片刻,一道红影飘落在辉月殿前,竟是孔雀穿的霞帔。
方宇轩此刻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殿中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乱哄哄一片,白目和丹辰子远远望着还在发呆的李阡陌,心中为他伤悲,刚想要上来安慰几句,却见樊清火走到李阡陌面前,冷冷问:“想见我妹妹和你的孩子吗?”
李阡陌的眼中终于恢复了光彩,点头木然道:“想!”
樊清火对着大门猛喝一声:“开门!”
李阡陌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凄然地望着樊清影的墓碑,神伤自语,又像是与人对话:“为何世事如此弄人,为何……我都干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孽……”
愣愣望着这一片山谷,李阡陌暗叹道:“这里虽然不及逍遥谷美,却很有气势。”
樊清火落下后就一直沿着小路迤逦向前,李阡陌耐心地跟着,猜想铃铛应该就隐居在这山上。
隔日清晨,山间雾重,笛声依旧没停,只见樊清影的墓前坐着一个青色身影,正在吹笛,一头白发仿若霜雪,披散于背后,竟是李阡陌。
他的心太累了,一次次看到至爱之人从自己身边离去,而且都是因为自己,他就算是金刚铸就的心,估计也快被磨平了,铃铛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打击,以至于他一夜之间竟苍老若斯。
李阡陌愣愣地望着碑上文字,不知为何,感觉浑身发冷,冷到颤抖,还有种灵魂被抽离了身体的感觉,听到樊清火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他转头望着樊清火。
取下酒壶盖子,将酒水缓缓倾倒在墓碑之上,酒水浸湿墓碑,香气四溢,随风飘进了远处树林。
李阡陌转头望向樊清火,心中一暖,深深点头道:“多谢你了,清火兄。”
李阡陌愕然看向那两棵青松,浑身一震,脸色大变,摇头喃喃:“这不可能。”
石门缓缓移开,有人齐声称颂:“欢迎少主归来!”
二人飞到一处山头上,这里是一块坪地,周围杂草丛生,奇怪的是在这么荒凉的山顶之上居然还有一条羊肠小路,曲折蜿蜒,不知通往哪里。
他这一吹起,就无法停下,夜幕低垂,明月高挂,山林中依旧响着这凄凉的笛声,被晚风吹到山林的每一处。
“跟我走。”樊清火说罢猛然转身,大步朝辉月殿外走去,李阡陌跟了上去,背影有点落寞。
他说罢失魂落魄地往那两棵青松走去,靠得越近,看得越清,只见两棵古老的青松之间竟是一座坟冢,碑上题字:爱女樊清影之墓,落款是樊天,也就是樊清影的父亲。
李阡陌来到樊清影的墓碑前坐下,伸手抚摸碑文上的樊清影三个字,喃喃道:“铃铛,哥哥来看你啦,欢喜么?”说着取出一壶灵酒,在手中晃了晃,微笑道,“哥哥还给你带了美酒,可是你最爱喝的灵酒哦。”他脸上虽在笑,心头却在滴血。
李阡陌望了望茂密的山林,疑惑道:“铃铛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樊清火望着墓碑,面肌颤抖,泪水在眼中晃动数匝,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咬了咬,道,“白目将妹妹送回来后不久,我和叔叔发现她竟怀孕了,我和叔叔仔细问她,最后才知道她和你发生了那样的事,虽说当时你昏迷不醒,不能怪你,但事情走到今天这地步,一切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