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革有些异动,似乎快要醒来的时候,小青才不满的回头看了吴革一眼,随后爬回了苏醒的脖子里。
还在睁开眼睛与不睁开眼睛之间作徘徊的吴革,瞬间打了个寒碜,他刚才,好像又回到当初在墓里,被那条大蛇盯上的时候了。
睁开眼睛,吴革麻溜的撑起身子朝四处张望,在发现自己还是在车厢里,周边都是安全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还没从那场遭遇里走出来。
注意到一边的苏醒还在酣睡,且因为自己的动作,好像受到打扰皱起眉头以后,吴革又放轻了动作,慢慢躺了回去。
听着身边苏醒再次安稳下来的呼噜声,吴革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只是这一闹,让他残存的睡意全无,而苏醒还在睡觉,吴革也不方便打扰他。
就这样,吴革躺在车厢里,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起伏,双眼无神的看着车厢顶,整个人发起呆来。
“茅山,师父,唉……”
…………
这个时代的旅程其实挺没意思的,就是一直在车厢里颠啊颠,然后到点下去吃饭,晚上找旅馆投宿。
苏醒他们去的时候了三四天,回来的时候的更久,有五六天,主要是回来的路上,有一家镇子被泥石流给埋了,整段路都走不了,他们是再绕了一圈,才过去的。
“那家镇子活下来几个?”
“一个都没有,唉,作孽啊,刚刚好是在半夜里,一个个都睡得死死的,那泥石流一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整个镇子被淹埋了,一个活的都没有留下来。”
“他们镇子就没有在别的地方探亲的?总能留下来几个吧?”
“别提了,正好他们那几天有节日要过,乌泱泱的去了一片,全是亲戚,现在泥石流一来,全埋下面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官府就不管管?”
“嘁,现在这个世道你还不明白吗,没好处的事谁干啊,他们那群恨不得天高三尺的死扒皮,不给钱愿意干这个?”
“嗨,你这话就不对了。”
“怎么,你还对那群黑皮狗有指望呐。”
“不,你想想,那一个镇子都没了,只要过去一挖,这整个镇子的值钱玩意儿……那群人能放掉?”
“咦,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只要有钱,那群黑皮狗肯定不会放过啊。”
“嘿嘿,对吧,我看啊,再过两天,肯定有人去挖的!”
“要不,咱俩趁今晚休息,过去干一票?运气好,还能给你老婆买只鸡炖了补补身子。”
“噫,不去不去,我这钱赚的好好的,没事发那死人财做什么,拿在手里我都嫌烫手。”
“说说,就说说,你不会当真了吧,那个镇子现在就跟个乱葬岗似的,我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过去啊。”
“得亏我们这次来的晚,没在那个镇子里过夜,不然,我们俩也得栽在那里喽,到时候那你老婆可咋办嘛。”
“我就说嘛,你老王的胆子我能不知道?肯定是……不对啊,你老提我老婆干什么?!”
这是那天听说前面镇子发泥石流的时候,苏醒借宿旅馆里两个吃饭食客的对话,虽然聊着聊着就偏了,但也给苏醒带来了许多信息。
所谓的黑皮狗,其实就是那些给县长大帅办事的巡捕,平时都穿着一身黑的衣服,有些地方吏治败坏的话,当地人就在背后叫他们黑皮狗。
“嘶,信息量巨大啊。”
听完八卦以后的苏醒,端着饭碗摇着头回了自己房间,只剩下身后刚才还哥俩好的两个家伙厮打在了一起。
“姓王的,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厮不怀好意,连你嫂子都惦记!”
“呸,我告诉你啊,姓宋的,你别污蔑人啊,我就是和嫂子关系好了点!”
……
尽管中间出了一道插曲,可随着马车的一路颠簸,苏醒一行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山寨。
苏醒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特地去县城里,厚着脸皮讨要了十几份许师傅亲手做的酱肘子,只是这次说什么也是付了钱。
许师傅家里人拗不过他,勉强收了这笔钱,不过又送了苏醒一坛自家酿的黄酒,让苏醒常来。
一切都皆大欢喜,就是让苏醒有些苦恼的是,许师傅最小的女儿看他的眼神貌似有点怪怪的,还老是拉着被苏醒救过的她侄子跑过来道谢,说是道谢,可她眼睛就没离开过苏醒。
打的什么算盘,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苏醒,自然知道。
唉,长的太帅,有时候也是一种罪过。
挑出一份酱肘子,在回去的车厢里,苏醒直接递给了吴革,又在吴革满心欢喜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拿走一个啃起来。
“咱俩什么关系?一个肘子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看着厚颜无耻的苏醒,吴革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瞬间少了一个的肘子,再看苏醒啃的正香,右手还不安分的想伸过来。
气的吴革直接拍开苏醒伸过来的右手,背过身子啃起了肘子,边啃边说话。
“苏醒哥,你跟许师傅他们家关系那么好,想吃就吃,还跟我抢?过分了啊!”
“别提了,我跟许师傅一家关系是好,好到我都有点怕了。”
苏醒也啃着手里的肘子,没好气的说道。
“咋了,苏醒哥你去他家发生啥了?”
吴革背着身子,听到苏醒这样说,顿时燃起了探寻的欲望,耳朵高高的竖了起来。
“还能是啥,许师傅最小的女儿,许婉你知道吧?”
苏醒叹了口气,觉得手里的肘子也不香了,把啃完的肘子扔出了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