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上次我跟马尾哥一起去双沟村干过仗,对了,马尾哥是跟三泡哥一起玩的,这位就是嫂子吧,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
山杏噗通双膝跪地,对着泥坛砰砰连磕九个响头。
“!!!”林山松绝望了。
刘三妹突然疯癫指着山杏,“我们没钱了,没钱了,要钱你去找我大姑娘,她有钱,她在城里坐台子。”
这对母子。
这是草沟村有公用墓地,用来埋葬村里逝去的人。
话音刚落。
大半夜坟地放鞭炮,见鬼了!
做人算是做到头了。
难道李红兵现在混得特别牛,连门栓这种林区大哥都怕。
听到这响声,林山松心里一慌,冲着即将消失在院门的背影呼喊。
摩托车灯打开,对着青松坡前的大斜坡。
本来要带老丈人回村风光大葬,把事情跟三泡一说,三泡找了个镇上老人询问该怎么办。
姐夫!!
难道还真是李大夫小舅子。
面对所有人指责,刘三妹不仅没有悔恨,反而理直气壮,叉着腰振振有词。
老人听完直摇头,说林区规矩,二次下葬白天不行,只能晚上,否则对后人不好,而且镇上吹拉班子也不接二次葬的活。
“我我.”林山松那叫一个心里苦,好不容易把老爹骨灰卖出高价,门栓怎么跑来了,难道他长了个狗鼻子。
砰!
门锁哥一脚踢过去,踹了刘三妹一个满怀,到在地上抱着肚子哼唧。
这么漂亮女人,在农村可不常见啊!
就这模样在城里坐台子大材小用,就算当个小三都搓搓有余。
林山松连忙点头做主,这时刘三妹突然打岔,“那是我男人骨灰,只能我做主,这点.钱,不够!”
“山杏,到了!”
“杏儿,老天爷也帮忙呢!”
老子以后要牛气了!
跟山杏一起跪在墓碑前,点燃火纸。
“林山杏,拿走老林骨灰,除非我死了,要不然这辈子你都别想。”
说完。
“哥,我想把爹埋回村里,再走。”
“嗯!”
一盏昏黄车灯,在黑暗笼罩的山岭间快速穿行,将淡淡迷雾丢在身后。
放好骨灰坛,重新埋上土。
“说啊,快说,我听的正带劲,你这破院子热死人了!”李红兵手里百元钞票搓成扇子,故意给自己扇风。
幽暗山岭间摇晃忽明忽暗火光。
下店子村村民无语加鄙视。
见李大夫不吭声,门栓知道旁边嫂子是林山松的姐姐,明白这钱是收不回来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本钱早就收完,现在只剩利息。
于是跟刘三妹对视一眼,连连笑着点头。
问题是没办法。
本来准备生气的林山松眼睛一亮,还是老娘聪明,马上附和,“对对对,这点钱不够。”
“李大夫?”
“够了,够了,我去拿骨灰坛。”
抱着骨灰坛的林山松,眼巴巴望向李红兵,后者脱掉外褂,神情肃穆将骨灰坛用衣服包起来。
想到这里,林山松走出老娘的庇护,跑到李红兵面前,点头哈腰,面上写满了谄媚。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月光照得那诡异山峦,散发着阴嗖嗖白烟,好像有模糊人影,在山峰之间游走。
“必须的,先安顿老丈人,这是大事,咱们回去找几只吹拉班子,风光大葬。”
“我的钱啊!”林山松一声惨呼,跪在地上拼命把钱往怀里扒拉。
村民们纷纷摇头,决定等这件事结束,想尽一切办法把这母子俩赶出下店子村。
草沟村,李红旗被尿憋醒,迷迷瞪瞪的走出屋上茅房,他家刚好能看到青松坡。
拿自己男人,自己爹的骨灰当挣钱营生。
就在这时。
说罢,转身走进黑洞洞屋里,叮叮哐哐一阵乱响,灰头土脸的出来后,抱着一个积满厚厚灰尘的泥坛。
后面话没说完,眼睛却被李红兵手里一叠钞票吸引。
“呦呵,今儿挺热闹啊,林山松,给你娘办酒席啊!”
随即掏出钱,恭敬递给李红兵。
“李大夫,我不知道小松是您小舅子,这钱我拿不合适,就当交个朋友。”
怎么头发短了这么多,差点没认出来。
“噢,是不是看死妮子有钱,都想舔她的屁沟子。”
睡梦中村民们听到鞭炮声,纷纷披上衣服走出门,以为是那个游客手欠,大半夜放炮玩。
“门栓,有空喝杯酒,现在人啊,就是欠收拾。”
“我家事跟你们有屁关系。”
“刘三妹,你做个人吧,你有啥脸活着。”
然而李红兵把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害的全村一晚上不敢睡觉。
门栓一边解释,一边心里暗暗侥幸,还好自己留了一手没瞎几把说,要是惹到面前这个大爷,以后林区别想混了。
山杏抱着骨灰坛走下车。
“娘!”林山松急忙跑过去,扶起刘三妹,身子却躲在刘三妹背后。
老话说,晚上看到鬼火,倒大霉!!
咕咚!
旁边躲在刘三妹身后的林山松,本来打算把祸水丢给残废姐姐,现在看来情况不是那回事,门栓哥在李红兵面前跟孙子一样。
李红兵点点头,临走前对着门栓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妈的!
李红兵笑着望向远处,被月光照出影子的层层高叠群山。
“爹啊,咱回来了,回草沟村了,以后再不走了!”
一只脚稳稳踩在钞票上。
“小林子,钱我拿走了,你还差2万4,啥时候给。”门栓哥笑眯眯的望向躲在老娘背后的林山松。
院门方向响起一个男人声音。
“哥,我们走吧!”山杏不愿待在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拉起李红兵的手。
“小林子,就你这烂人,也能有个好姐姐,真他么命好。”
要不然这恶心事传出去,一提下店子村,人家就会说。
拿起铁锹,借着月光照在青松坡,寻找安葬老丈人的风水地。
李红兵把钱丢进他怀里,马上母子俩开始为分钱,争吵起来。
“说完了吧,该我说了!”李红兵把手里钞票一合拢,看向林山松,“其实这事多简单,看到这钱没有,你把老林叔骨灰给山杏,我把钱给你,怎么样?”
李红兵无所谓,再次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抢在母子俩开口前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你们要是再敢狮子大开口,信不信我把这钱给别人,照样能把骨灰拿到手。”
“姐,我改,我一定改!”
听完山杏不管李红兵怎么劝,倔强的要求晚上下葬,并且不告诉村里人,只有自己和李红兵两人。
无奈,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操办完老丈人的事情,两人再次磕头,李红兵扶着一步三回头的山杏走下青松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