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位于京城最繁华地带的香行——添香阁开张了。

因为东家意外惨死，原本定下的掌柜和伙计，担心惹上祸事，连夜跑路。

李氏一怒之下，将原先做香料行的家奴，从自己陪嫁的庄子调来顶上。

那库房里的香料，有西域来的，也有东边海上来的名贵海货，李笑晴亲自去盘点一番，才发现足足值两万两银子。

足可见得，“赵员外”生前可谓是对她掏干了家底地宠着。

李笑晴在心里，对于死去的“赵员外”就更爱重几分。

连带的，对于自家兄长李向阳，也就更怨恨几分。

她几乎毫不怀疑，杀害“赵员外”的幕后指使，定是她嫡亲的哥哥。

毕竟，前一天晚上，她才对李向阳撂下狠话，而且她也最清楚，自家哥哥是个为达目的多么不择手段之人。

所以，当香行的掌柜和徐贞扮作的小厮，连夜请李氏在“赵员外”生前定下的几个名字里选香铺的名字时，李氏毫不犹豫便选了“添香阁”三个字。

添香阁对面便是京城最大的酒楼，鹤鸣楼。

多年前，李家借徐家的名义，开的那间香铺，名唤“天香阁”。

“确实是被李向阳害死的。”

烈阳再加上辟寒香这种温热熏香，只会加重药效，那确实是必死无疑。

大抵是因着“赵员外”为李笑晴一掷千金，而李笑晴对此不屑一顾的缘故。如今的李笑晴，在京城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墨客眼中，自然是竞相追捧的对象。

沈灵犀坐在“赵员外”被杀那间厢房里，隔着窗纱望一眼楼下人头攒动的添香阁。

“李向阳若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一心想着卖女求荣。”沈灵犀嘲弄地看着他，“你觉得如此说，是能骗得了我，还是能骗得过太子殿下？”

尽管她早已从曹氏提供的账簿里，猜出孝德皇帝的死因，定与熏香有关。

“香行里有一味香，名唤‘辟寒香’。辟寒香依照古方，取多种名贵香料配制而成，焚之可避寒气，是天香阁卖价最高的秘制香。五年前此香被内侍监选中，做了贡香。宫中冬天和初春天寒之时，都会燃上此香，东宫也不例外。”

沈灵犀这才垂眸，捻起茶盏，不怎么感兴趣地问：“说说吧，你搞这么一出，目的是什么？”

听她问起这个，云崇脸上难掩得意。

“妹妹。”云崇腆着脸，朝她笑笑，“你哥哥我，为了替你办成这件事，那可是舍了两万多两银子，还牺牲了色相……”

云崇知道她向来说一不二，收拾起谄媚邀功的模样，故作高深地道：“这事儿说起来有些长……”

他讨好地道：“我知道你如今嫁给太子，定是想要做些有用的事情出来固宠，我就琢磨着，无论如何都得替你好生筹谋筹谋，所以，便精心设计了这份大礼……”

他差点忘了，如今的云曦，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也令久居后宅的李笑晴，平生第一次真切尝到了，盛名之下众星捧月的滋味。

云崇掩住嘴，赶忙点头。

也隐隐传出，“添香阁”的老板娘就是这几日大名鼎鼎的，义阳侯府那个被休的姑奶奶——李笑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