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这家伙在骗他。

纪淮缓缓地眯起了眼睛，盯着一无所知还在朝程淼淼撒娇卖乖的小白羊，嘴角向下扯了一下。

很好，他改主意了。

他要让整个山海的妖怪全都知道这头小白羊就是退化后的白泽，他倒要看看等白泽醒来发现自己外表人设全方位崩塌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纪淮敛了敛面上不加掩饰的冷意。

放缓了声音道：“既然白泽想和我们一起去山海，或许是思乡心切，那我们就带上它吧。”

“咦，”程淼淼诧异地抬头看着他，没想明白他怎么忽然改了主意，她揉搓着小白羊的脑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也是，它说不定真的是想回家了。”

“嗯。”

纪淮应道。

转而便继续说道：“待会儿我先攻一个地方，你随后跟上即可。”

程淼淼满腔的怒气慢慢消下来。

小白羊错愕地扬起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发出了一声兴奋地咩咩叫。

纪淮也愣了一愣，眉心飞快地蹙了起来。

语气听起来略微有些急促。

她有些不解，喃喃道：“就算灵气消散得再快，那也仅仅只是无法维持妖怪的生存而已，会造成妖怪的退化但绝不会将生存的地方变成这样。”

结界开始摇摇欲坠。

“嗯。”程淼淼低落地点点头。

她一时间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种，这片山林迸发出了第一声心跳的感觉，作为小淮山的山神，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而山体所孕育出来的植物是变异植物，会用藤条抽人的那种；也会孕育出五个蹄子、三条尾巴、四双眼睛的变异兽，那时的人类得出的检测是山林受到污染辐射所致，才会使得环境骤变。

程淼淼惊愕了好半晌，完全没想到山海结界里会是这副场景，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转把小白羊的蹄子举起来，果不其然看见了底下的黄沙。

放眼望去，黄沙遍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地表荒凉得连半点绿植都无法找到，蜥蜴在沙土表面窸窣爬行，没爬多久它就无法忍耐地吐舌散热。

纪淮手腕微转，数把灵力所化的黑色利剑倏地齐齐撞上结界，结界骤然间发出轰鸣声！

下一瞬，程淼淼的淡金色灵力也忽地没入结界。

不仅噼里啪啦的响声翻了个倍，原来仅能炸出紫的结界忽然间炸出五光十色，颜色绚丽多彩、灿烂夺目，好似在看一场盛大的火树银。

两人对视一眼，极轻地点了下头。

而与这里截然相反的是结界内。

纪淮点头，表示赞同。

程淼淼：“想！！”

“没关系，以后我们再把这里种满树。”

一道结界，隔开了大相径庭的两个世界。

没过多久，整片结界就开始自上而下逐渐溶解消散，很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冬日的小淮山林间少有仍然葱茏茂密的树木，可在遍地枯黄中依然带着几分绿意。

程淼淼表情有些狰狞，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把它抓去种八百年的树！这片沙漠都种满树，它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