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府剥夺了商贾们对外兜售盐铁的权利,只允许其具有生产权,商贾岂能不恼?”
计然捋须长叹道:“商贾贪利、逐利,几乎人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
“待官吏到坊间欲购粮之时,收购上来的粮米少之又少……”
顿了顿,范蠡又道:“再者,国府已经明令,私人只有产盐、冶铁、炼铜之权,不许对外兜售,一律平价转交国府。”
“哼!”
这其中,他们虽有利可图,但利润着实不高。
“既如此,何有刑罚之说?”
“若是有一倍的利润,商贾们能够铤而走险;若是有五倍的利润,商贾们能够藐视王法;若是有十倍的利润,商贾们能够践踏一切,不论是国法,还是人命!”
只不过,现在国府实行盐铁专营之制,可谓是断了他们的一大财路!
国家可以允许百姓产盐开矿,冶铁炼铜,但不得私人贩卖,他们所产出的盐铁等重要资源,都必须全部卖给国府,再由国府制定价格,对外兜售。
这终归是有悖于新法,不利于国的!
“恩师,对此,你可有解决之法?”
范蠡不由得为之语塞。
计然摇摇头道:“近日来,街头巷尾,以至乡野之间,有不少商贾都在以高价,大肆收购黎庶家中的余粮。”
右丞相府。
“其二,暂缓平籴法,放任商贾继续高价购粮。待日后商贾们见到无利可图,粮米囤积日久而发霉发馊,自然不会再大肆购置粮米。”
“更让弟子气愤的是,近日来弟子勒令各地的盐商、铁(铜)商关闭店铺,改民营为国营,商贾们明面上倒是不敢忤逆,纷纷关闭店铺,然其此前所囤积的货物,竟然都以低价出售予广大贩夫!”
范蠡蹙眉道:“就说弟子所负责的盐铁专营之事宜,坊间私人贩盐,屡禁不绝。”
“然则,近日弟子收上来的盐铁少之又少,且成色极差,何故?若说无人从中作梗,弟子断不可信!”
这样一来,在还没有实行盐铁专营之前,过去的吴国,不少人都是靠着贩盐、产盐、冶铁、炼铜等谋生手段起家,发家致富的。
“盐铁行业,本就是一个能够牟取暴利的行业。原先是数倍,甚至是十数倍的高额利润,现在却赚不到多少的钱财,商贾们又岂能不恨?”
“少伯,不止是盐铁专营之事宜,为师负责的县制与平籴法的推行,都遭到了不小的阻力。”
“人心叵测矣!”
“恩师,对于最近所推行的新法,民间有不少怨言矣!”
闻言,坐在对面的计然依旧是一副老神自在,云淡风轻的模样。
“刑罚?”
听到国家对私人贩卖的盐、铁、铜等重要资源的打击力度如此之大,在场的黎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倍感震惊。
一急一缓!
前者可能会导致黎庶怨声载道,毕竟连私人贩卖粮米的权利都没有,黎庶又怎能不心生怨恨?
后者则是国府要承受较大的压力。
毕竟暂缓平籴法,说得简单,万一吴国哪个地方发生灾荒,国家没有储备的粮米,如何赈济灾民?
届时国府还可能要以更高的价格,去购置商贾们手中的粮米!
风险极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