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子熙这般如丧考妣的模样,众人都不禁心有戚戚。
庆忌见状,倍感无语。
公子熙这厮,怕不是在飙演技?
他与晏婴的感情如此之深?
情真意切?
不过,庆忌可以肯定的是,公子熙靠着自己的这一影帝级别的演技,收拢了一大波的人心……
此子有前途!
“晏圉,还请节哀顺变。”
庆忌吊唁了一下故去的晏婴后,又来到其子晏圉的面前,缓声致意道。
“多谢大王。”
此刻的晏圉,披麻戴孝,眼中的泪痕犹在,却还不至于跟公子熙一般,哭得死去活来的。
这倒不是晏圉不够孝顺,而是这种事情,难说。
回到滋德殿后,庆忌便打开了晏婴为自己所献上的最后一道奏表——
“路鼓之设使闾阎之幽悉达于殿陛之上,口庶之贱咸通乎冕旈之前,民无穷而不达,士无冤而不伸。”
至于公子鸿、公子恒等吴国的诸公子,凡是被晏婴生前教导过的人,尊师重道的他们,也都在胳膊上绑着白带,以示哀悼之情。
当着灵堂,庆忌并没有立刻打开奏表阅览,只是藏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神色如常。
“乡而不决,可报于县。县而不决,可报于郡。郡而不决,可报于寡人或廷尉府。”
晏婴入吴,已有十年之久,却只是在做学问,传扬自己的学说。
“众卿免礼,平身!”
“广开言路,无所讳忌,而台谏所击不过先朝之人,所非不过先朝之法,正是以水济水……”
不仅如此,晏婴还时常把自己所享的俸禄送给亲戚朋友以及黎庶。
儿孙们就不会那么悲伤。
这样的一个晏婴,如何能让人不敬重?
高坐于陛台之上的庆忌,环视一周后,便拿起一道奏章,缓声道:“二三子,今日朝会,不为其它,只为议政!”
听到这话的吴国群臣,都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此和气所以畅达,而天地以之而交,治道以之泰也欤……”
故而在丧葬之事上,作为弟子的公子熙如何哀伤哭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庆忌不会去管。
在两日后的大朝会上,庆忌召集群臣,凡是朝中官秩在六百石以上的公卿大夫,都必须到奉天殿参与朝会。
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晏婴还能向庆忌提出这样的谏言。
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
闻言,庆忌叹了口气,道:“既是晏子临终之遗愿,寡人自当满足。”
晏婴高寿,一直活了八十三岁,这才故去,绝对是寿终正寝。
而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
所以,他对那些富贵骄奢,铺张浪费的人或行为从心底里抱有一种反感……
晏婴从不接受礼物,大到赏邑、住房,小到车马、衣服,都被他辞绝。
“凡民有冤情者,可层层上报,层层告状。”
不过,这个时代,至少在吴国并没有“喜丧”的说法。
“大王万年,万年,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