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咳一声，尽量的掩饰着看向顾昭昭的眼神，“你还怪懂规矩的。”

顾昭昭开心的晃晃小屁股，“嗯嗯，昭昭懂得，爹爹告诉过昭昭一定要孝敬皇奶奶，皇奶奶是天下最好的奶奶。”

噗嗤一声，太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刚刚保持的严肃形象也彻底崩塌。

她看似带着责怪的轻哼一声，“你这丫头，哀家早就看出你油嘴滑舌，一点也不像你父皇，你父皇从小便极少说话。”

说到这里，太后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就连眼角都泛起了层层水雾。

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对待戎斩的态度，她心口就一阵阵的绞痛。

她明明知道戎玄的死跟戎斩没有一点关系，其实先皇早就已经拟定了诏书，本来也是要传位给戎斩。

可她就是想要将失去儿子的这种怨恨发泄到他的身上。

她将自己最可恶最冷漠的一面全都给了戎斩，每次说话也是极尽冷嘲热讽。

哇，这就是大哥哥呀，原来大哥哥才是最像爹爹的人呢。

顾昭昭：憨憨哥哥果然憨！

顾景寒的嘴还咧着，突然看到太后和顾昭昭看傻瓜一样的眼神。

从前便听得宫里的人说大殿下是最像陛下的一位皇子。

太后将眼神慢慢投向顾昭昭。

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阵阵柔软，太后再也忍不住，颗颗眼泪滑落而落，

可是她都是这么叫其他哥哥的，哥哥们都好喜欢，说这样很亲切的。

“大……大皇兄……”

“大哥…不是不是，大皇兄，昭昭不黑，昭昭是白的。”

顾景衍蹙眉，“大哥哥？这是什么称呼，难道宫里没人教过皇妹吗？”

他五岁能文，八岁能武，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是国子监中最博学的学子。

已经换到了高椅上的小团子努力的仰着小手，刚好可以拉到太后的手。

顾昭昭笑容僵住，心里酸酸的，有些委屈。

顾昭昭立刻知道了皇奶奶此刻的心情。

大哥哥不喜欢那她就不叫了。

大哥哥说她是黑色的墨，她知道是骂她的。

小奶团再次出声，“五哥哥。”

太后欣慰点头，“那就好，虽然哀家舍不得，但也知道人鬼殊途总要分别，也是时候放下执念了。”

顾昭昭回头看去，再次见到了刚刚见过的人。

笑声戛然而止，顾昭昭虽然年纪小，可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

就连一旁的太后都是满脸欣慰的笑容。

就连表情都好像。

顾景衍目光深沉浓重，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做工精湛。

这个寒寒让昭昭叫着怪不好听的。

他侧着头，对着顾昭昭挑眉，“好昭昭，快叫哥哥。”

他笑呵呵说道：“其实皇奶奶以前也不凶的，她打我屁股的时候一点也不疼，我都是装哭的，哈哈哈，把皇奶奶心疼的……”

顾景衍对周围这一道道炙热的目光完全不在乎，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太后笑着招手，“景衍过来，挨着皇祖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