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宝贵的……回忆……”
方令愣愣,忽而改口,“我要如何相信你?”
乌黑人影不满,“喂喂喂,你说你什么都没有的!怎么又在意起这种事情了!我真的不会赖账!”
方令勉强牵了下嘴角,在这个闷热的夜晚和一个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兽的家伙蹲在锤炼崖的小角落里。
“我也是才发现,我原来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珍视的记忆在他人眼里如同垃圾,却在此时被人要求分享。
乌黑人影似乎不耐烦了,“你快说吧。只要是最宝贵,回忆又为什么不算宝物呢?你就当赌那么一丝可能吧,万一我真的知道呢?你舍得错过我吗?”
方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得对。”
他酝酿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又被它喊着等一等等一等。
然后乌黑人影掏出一块残缺的石壁,石壁的材质神秘,看不出来什么,它让他把脑海里的记忆混杂着回忆往里放。
少年郎呆呆的看着屋顶,身上闷出一些汗来,他在放空。
周围人都可怜他,“老爷给你交了很多的灵石,你以后就在你家住下,成年之前三餐都可以来这里吃。”
一点泥盆,一个小泥人滚了出来,再一点泥盆,一个大泥人滚了出来,两个泥人依偎在一起,少年郎把泥盆递给他。
男孩被提起伤心事,从茫然中回神,抽泣起来,“我讨厌你!”
“是地龙不好玩吗?还是竹蜻蜓不好玩?有什么好难过的?”
“用口说,用耳听多么无趣,我要去真正旁观才行。”
孩子呆呆的哦了一声,带着少年郎下山,最后停留在一间石屋,推开门,里面十分简陋,能看到床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印子。
这里的锤炼崖有些模糊,仿佛被隔了一层似的,似乎在当事人的记忆里根本不重要。
器修为人木讷,最宝贵的回忆放在别人眼里也只是烂大街都写遍的话本。
他哭着跑过去,“少爷!你带我去找我父亲好不好!”
等他醒来,少年郎在床头玩他的竹蜻蜓。
乌黑人影回头,看到一个少年郎。
他想去分享,却看少年郎皱着眉头睡着了。
那是一处角落里,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在盯着地上路过的小动物玩。
比起修炼,小孩更喜欢玩泥巴和转蜻蜓。
少年郎弯着腰,双手抵膝,有一双大眼睛,脸色却有些病态。
还真是一点都不记仇。
“这个好像我父亲。”
方令沉默了一会儿,满足了它。
醒来之后少年郎已经不在了。
小孩年纪小,气性再大还是在挣脱不开后睡着了。
“别闹。”少年郎拉了他一下,小孩摔在他怀里,“陪我睡一会儿。”
“去去去!端着吃食回去!”
“干什么?”
孩子仰起头来。
屋里有好些破铜烂铁,少年郎翻出一个竹蜻蜓,“你爹给你做的?”
有人好奇的问。
少年郎撇了撇嘴,“真好哄。”然后躺了下来,目光空洞的盯着屋顶瞧,“自己玩吧。”
小孩咧出一个笑容,“少爷,这个像你。”
他的天赋很差,更看不懂少年郎炼丹的动作,只能给他添柴。
“没关系,”少年郎一点都不介意,搓着泥丸跟他玩过家家,“你不是有火灵根吗?跟我学着炼丹试试吧。”
少年郎垂眸,脸色病态,神情冷漠,“你父亲死了。”
少年郎把半大孩子当做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