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明霁冷笑,“这话你只有唬他们罢了,要不是有人向陛下举荐了娇妹妹,陛下日理万机,怎会想起一个县衙主簿的女儿来。”
魏明霁替她将灌风的领口拢了拢紧,反问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三叔父和魏娇对邓武满意至极,又是陛下拉媒,无上的荣耀,我生的哪门子气?”
绒氅本就厚重,林星微穿了两件,即便不冷了,也深觉累赘。
让魏娇和黄漩做妯娌,两人一个脾气秉性,定很相投,林星微光想想就想笑。
魏明霁冷漠的道:“要不是你低头不看路,怎会撞上?”
“他们辛苦,我可以给他们找帮手,我娶你回来是陪我过日子的,不是陪他们过日子的。”魏明霁愤愤道。
何妇跪在林星微身后,悄悄拍拍林星微的肩膀,低声道:“姑娘若困了,就回去睡吧,已经过了夜半了,算是守过岁了。”
魏明霁又道:“这半年我也不好过,岳母经常甩眼色,就连你的几位兄长见了我都对我凶巴巴地,我是得罪了全天下才娶到了你,纵然我的手段不对,然我对你的心是一如既往没有变过的。”
魏明霁身躯高大,林星微抬头仰望着他如星的眼睛,“可她到底是你的堂妹……”
天上新月弯弯,寒风刮得树梢呜呜叫。林星微裹紧了绒氅,紧跟在魏明霁身后。
“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林星微骂了一句,甩开他的手,刚要走,却又被拉住。
太常大人的幼子身有残疾,林星微为了报复魏娇,给温林去了一份信,温林在陛下耳边吹了一阵风,魏娇就成了太常幼子的准媳妇。
魏明煦常年打坐有这样的功力,林星微是理解的,可魏明霁怎么坐得比他兄长还要端正,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林星微推了一下魏明霁,低声道:“你且先守着,我回去睡了。”
魏明朗斜靠着后面的铜灯座上,哈喇子都流到了胸膛,也不担心灯油淌下来烫到自己。
各个都东倒西歪没了坐相,除了魏明霁和魏明煦兄弟俩正坐如钟。
魏谨信和魏娇本就是虚伪清高,他们也知道太常幼子的真实情况,然看中他是高官之后很高兴就答应了。
魏明霁迟疑一下,又道:“我也是生气的,我的夫人在学着掌家,你有事知道写信给都城的亲友,我却从未收到过你半片信笺。”
魏明霁牵着林星微,两人驻足在昏黄的巷子里,他猛然转身,林星微躲避不及,重重地靠了上去。
此事被魏明霁看穿,林星微还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会赞同。
“我是他人吗?我是你的丈夫!”魏明霁有些许生气,放开了她。
林星微轻轻笑笑,“看我母亲就知道,郎君郎君靠不住,娘家娘家靠不住,子女子女亦也靠不住,万事都不如靠自己。”
魏明霁紧紧扳住她的肩膀,“你不是你的母亲,我亦也不是你的父亲,我们都还没有孩子,你怎知我们的子女将来靠不住?”
林星微认真道:“你是一个为了复仇什么都可以放下的人,我在此等你,等你的大事都忙完了,我等你回来与你生儿育女。”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魏明霁懂她的意思,没再强求,失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