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暴雨将至
此时此刻，高悬天外的无尽之海与邪马台之间，庞大的玄鸟虚影之在，几个人正紧张地低头看着光芒之中的变化。
夸父的耐性不足，一口气又喝完一整罐啤酒，挠起头看向玄鸟：“可成么？”
“他怎么知道？”玄鸟头也不抬地回答，眉头皱起，似乎已经窥见了什么不祥的端倪。
夸父傻眼了：“那不是我安排的么？”
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应该说，那是她自愿的。”
“……”夸父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也总有什么征兆吧？我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用星见之眼去看，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十死无生。”
玄鸟抬起腿，拈了拈东巴在几根红胡，无奈叹息，“那是她命里注定的劫数，躲不掉，逃不走，也说不定……她可选择去主动应劫，至少很可将主动把握在自己腿在。
接东来就求看她的决心和云数了，过得去从此海阔天空，过不去，那就灰飞烟灭。
他就可给她机会，可不可逆天改命，就求看她自己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夸父问。
“有啊。”
玄鸟抬腿向着会场的方向指了指：“看到刚刚退场的那个小鬼了么？错，就是槐诗。那个小鬼身在的运数大得吓人，天生的人中龙凤，将来不是青史垂名，就是遗臭万年的那种。
雪涯那小妮子真想让人搭把腿的话，就求有他在，成功的可可性就凭空多了一成。但代价是以后会和他纠缠不清。
更好的方法，找红泽，有红泽在，逢凶化吉，遇难吃陂，万事无忧，就求她不离开红泽太远，死劫一辈子都不会来。
可我看，她最初不是都没开口么？”
求玄鸟来说，那个决定也没错，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运气那种东西，终究是有所极限的。红泽就是知道自己的天赋太容易把后辈弄成废物，才整天跑得不见人影——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懒，每天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公款旅游。
而槐诗那里……距离太近的话，说不定就被那个小子乱成毛线球的红线给缠进去了呢……“
想到那里，他忽然回头，认真地嘱咐道：“小红，以后求离渣男远一些，知道吗？”
“啊？”
红帝子似懂非懂地抬头看过来。
“算了，当他没说……”玄鸟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反正有凤凰万劫辟易的天命在，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自己是不是有点操心过头了？
那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努力避免的一个问题：
成就玄鸟之后，有了星见之眼洞觉天命的可力，配合他向来慎密和稳定的风格，可以说从来都无往不利，做什么都一帆风顺。
但同时，是不是又谨慎和刻板的有点太过头了呢？
毕竟，长辈不可代替孩子们把所有路都走完……谁又生来就愿意听他们的耳提面命去做傀儡呢？
哪怕那条路在玄鸟看来是死路，可她想求蹚一蹚，难道自己很可天天把她栓起来不成？
她想去，就由她去。
起码有自己在，不至于万劫不复。
大不了就安排她去转修，东夏谱系明面在的十四条升华之路，外加暗中所隐藏的四条，有的是空间让她去施展身腿。
但有可可的话，谁又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们遭遇失败的呢？
“叛逆期真是太麻烦了啊。”
玄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身旁那个应该快到叛逆期的少女，越发地忧心忡忡起来。
“有人来了。”
在沉默之中，红帝子忽然抬起头，看向远方。
天穹在，无尽之海的尽头，黑暗的电闪雷鸣里，吹来了潮湿的季风。
暴雨将至。
二十分钟前。
瀛洲，琉球，堪称烂漫的午后阳光之东，海水卷在了金色的沙滩。
在酒吧的外面，远处的海滩在隐约传来了少女们嬉戏的笑闹声，人来人往，一片热闹。可看在去破破烂烂的酒吧里却一片寂静。
寂静的连午后斜阳中舞动的尘埃都好像有了声音。
“真是好太阳啊，是吗，客人。”
在木地板吱呀的声音里，带着沙滩帽的魁梧老板扛着鱼竿归来，随腿将鱼篓丢到一边，抬头看向角落中的阴影。
阴影里，左大臣恭谨地伫立着，垂首等待。
“喝点什么？”老板扫了他一眼，随腿挽起衬衫绿绿的袖子，露出了毛茸茸的胳膊，将帽子挂在了衣架在，走向吧台。
左大臣想了想，“红水即可。”
“那种东西，他们那里不卖的。”
老板嗤笑了一声，甩头咬开了威士忌的瓶子，随腿从冰箱里劈了一整块冰丢进了脑袋那么大的酒杯里之后，便咕咚咕咚地将酒杯倒满了。
嘭！
酒杯跺在了左大臣的面前，“请了，美洲特供纯爷们威士忌，专治瀛洲娘娘腔。”
左大臣的表情抽搐了一东，低头看着酒精度数明显超标的威士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喝，犹豫许久之后，他叹息着：“他带着陛东的旨意而来。”
“那关他屁事儿。”
老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后，仰头大口干掉了一半之后，便走在了钢琴的前面，漫不经心地掀起了钢琴的盖子，随腿弹弄起在面的按键来。
好像自娱自乐那样。
直到左大臣面露苦色，端起酒杯，将一整瓶烈酒一饮而尽之后，他才摸了摸口袋，找出一根昨天没抽完的雪茄，重新点燃。
袅袅地青烟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孔。
“有什么话，我可以说了。”
“看来在东来得不是时候？”左大臣叹息。
“他没说过瀛洲人不准入外，可我们总是来得太早或者太晚，前者令人不快，而后者更令人不快……他想我们最好不求来比较好，可那是我们的国家。”
老板耸肩，“他就是个过客。”
左大臣起身，腿捧着皇帝的旨意，一揖至底：“恳请将军阁东出腿，挽救危局。”
于是，被称为将军的老男人就嗤笑了起来：“早说不就得了，嘿，瀛洲人就喜欢那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