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领导,谁不喜欢大项目,谁不喜欢gdp蹭蹭往上涨?
想到这些,张星明微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韩晓武轻叹口气,接着道:“前几天跟一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吃饭,他一样很寒心。在外面的大开发商来安海之前,他就开始搞房地产,就是纳税大户,虽然赚到了钱,但一样为安海经济作出过贡献。
可前段时间市里挂牌拍卖一块地,邀请了许多外面的大开发商,本地的开发商一个都没邀请,人家都不知道,去了都没位置,连竞拍的机会都没有。”
“有这样的事?”张星明下意识问。
“千真万确。再说其它方面,比如我比较熟悉的几位做公益做文化的朋友,相关部门需要上报成绩时,就去找他们,请他们填表,提供这样或那样的材料。可报完成绩就忘了他们,就没有然后了。当然,对具体的工作人员而言,这可能只是一份工作。可给他们的感觉却非常不好,感觉很寒心。”
韩晓武摸摸嘴角,接着道:“你在来的路上问我,既然已经退休了,为什么只呆两三个月就要走,那是因为在社区干着没意思了。各种形式主义,整天‘纸上作业’,姐妹们忙得团团转,搞得苦不堪言。还有迎接各种考核,各种制度和成绩都要上墙,整整一层楼,就剩洗手间外的那面墙不太方便利用才躲过一劫,想想就搞笑。”
张星明能理解他的感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别说社区的庙太小,我看安海这座庙都太小了,本来就留不住像你这样的人。”
“其实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态,可能是在这儿呆了几个月,对这儿有感情,爱之深恨之切吧。”
“既然看不下去,为什么不去改变?”
“就这么不看好我?”
“不看好,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打什么赌?”张星明笑看着他问。
“就赌你的工作分工明确之后,会不会整天忙着接待、开会、主持,赌你会不会走走过场,念念人家帮你拟的稿子。”
“跟我赌这个就没意思了,我是挂职的,我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张星明实在听不下去,又指指他笑骂道:“晓武,你这不是在给我接风,你这是成心恶心我。别等两三个月了,你现在就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走得越远越好,我可不想让你躲在角落里看我笑话。”
“这就受不了?难怪古人云忠言逆耳。”
“打击我有意思吗?”
“没意思,”韩晓武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微笑着端起茶杯:“不说那些了,走一个,欢迎你来安海。”
“这还差不多。”张星明喝了一小口茶,放下杯子问:“再过两三个月就走,晓武,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接下来要‘白加黑’、‘五加二’,攻坚克难,力争在两三个月内打赢这场爱情攻坚战?”
“不怕你笑话,我还没想好。”
“什么没想好?”
韩晓武挠挠脖子,苦着脸说:“我现在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那个姑娘。”
“又是有钱人的烦恼!”
“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点问题。”
“什么跟有没有钱没关系?你小子要是没钱,要是每天从早忙到晚,每天忙于养家糊口,你的精神状态一定不会有问题。”张星明冷哼一声,又指着他说:“你这是闲的,因为无所事事所以整天胡思乱想!”
“可我并不闲,”韩晓武推开他的手,不服气地说:“我很忙的,统战、团委、关心下一代、安全、人武和六小行业一肩挑,还要负责片区,真的很忙。”
张星明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干脆问:“李钰你还记得吗?”
韩晓武想了想,不禁笑道:“记得,真正的大美女,我就算不记得你也不会忘记她。比我们高一届,老仝当年追过,可惜没追上,哈哈哈哈。”
“她不像班长,她变化不大,现在依然很漂亮!”
张星明笑了笑,接着道:“她现在在江城,嫁给了一个大老板。每天忙着美容、做头发、练瑜伽、练形体、学茶艺、学跳舞、学画画,现在好像又去学什么禅修。日程排得满满的,比你还要忙。可是上次在商场遇着,她却跟我老婆说她过得很空虚、很迷茫,就是你现在这症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