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谈话算是不欢而散,但成亲的事却仍就欢欢喜喜地筹备了起来。因为时间紧迫,这几日府里人人不得空闲,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苏素素还有空闲堵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就是没想明白,既然自己的意见无关紧要,翟景曜为什么还装着大尾巴狼要来问一问?
院子里的丫鬟跑来跑去,忙着贴“囍”字,忙着挂红绸。但她觉得,这个亲只要她不点头,便怎么也成不了。
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袖里就藏一把刀,翟景曜敢借机占便宜就直接招呼,打不过还可以拿自己威胁。
他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总归是不会让她死的。
天儿也信誓旦旦,握着手里的筷子,“小姐你放心,到时候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动静我就冲进来。我.....我......”
看看自己手里的筷子,“实在不行我戳死他。”
苏素素看看她手里的筷子,宽慰道:“也别真的戳死了,到时候还等着他送我们出京呢?”想了想,“就戳个半身不遂也行。”
话音刚落,眼睛就瞥见那穿了月白袍子的大尾巴狼站在门口。见她看过来,大约是想打开折扇,但扬起手才发现自己手里空空,竟是忘了带。
苏素素正准备替他尴尬,却见他已经放下手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苏素素要让谁半身不遂?”
“天、天儿。”终究还是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只转头瞪着天儿,“大胆刁丫,竟敢如此放肆,明天就让你半身不遂。”
因背着翟景曜,方便对天儿一番挤眉弄眼。
天儿却沉浸在她的话里,很久才自拔出来,“刁丫是什么东西?”
“就是刁蛮放肆的丫鬟。”苏素素答得很顺口,还补充一句,“是由刁民发展演变而来的。”
翟景曜在大红酸枝木雕的桌边坐下,“明日便要成亲了,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苏素素回过头来,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以过来人的姿态道:“放轻松,别太紧张。”
天儿嘴角扯了扯,站起来,“那什么,我吃饱了出去遛遛弯儿。”
“你让大黑牵着。”苏素素看她跑远的背影,喊。已经隔了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见天儿的背影跌了跌。
沉思了稍许才扯着嗓子改口,“那什么,说反了,你把大黑牵着去吧。”这几日整个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忙,看家护院的工作就只好由大黑代劳了。
回过神,翟景曜仍看着她,那莹玉般修长白皙的手指瞧着酸枝的桌面,一下一下。许久他才又说:“你有什么话,现在说还不晚。”
苏素素转了圈眼珠,摇头:“既然说了也白说,那我没什么话了。再说本来就是假成亲,先生何必把自己弄得紧张。”
翟景曜很认真地想了想,眉峰微蹙朝她看过来,“我说过是假成亲?”
苏素素从椅子上跌下来,“真、真成?”
苏素素握着手里的筷子思忖了半晌,忽然站起来,“你是我师父!”这是个肯定句。
“现在已经不是了。”这是她自己说的,他们的师徒情分已经恩断义绝。
“不然呢?”他眼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月静风闲,“你以为我钱多了没地方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