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风姤，殷商初见（10）

一日日巫武修炼不辍，身子也一天天柔韧强壮起来。

手脚愈发灵活，气力也在缓缓增长，当然浸泡药血的几日最为明显。

这一日，戎胥牟亦如往常在院里炼着后躬的桩姿，双手已能点在地面上，但从触地到双掌落地，再到从两股间将头穿过，仍是路漫漫矣。

他倒视着天地，眼帘中蓦然出现两人，并肩而来。

少女毫无意外是晴姒姐，而少年年长些，虽是倒影，但他还是一眼将对方认出来，正是商容大人，急忙起身见礼。

“你这是趁机偷懒呢！”

“我没有，我这是给商大人行礼。”

“嚯嚯，小君子，多日不见，可叫我好生惦念啊，你也莫要大人大人的称呼，便同晴姒一样喊我商大哥如何？”

“商大哥！”他也不客气，“你也叫我小牟就好！”

殷都月余，耳濡目染，兼之善悟善学，他也早熟悉了这上邦大国的为人处事之道，完全看不出是个仅仅十岁的孩童，甚至因为个头也蹿了起来，让人不免把他当十三四少年看待。

晴姒笑眯眯透着狡黠道：“小牟，我看你这整日炼武的，多枯燥啊，你说你难得来一趟殷都，怎的也要多多见识一番，是也不是？我看不如这样，跟姐姐我去王学玩耍如何？”

戎胥牟脑筋一转，便想到了甚么，怀疑地打量着她道：“晴姒姐，该不是你被大王子责令上王学，才来诓我吧？”

“嚯嚯，不愧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君子牟，厉害厉害！”商容啧啧笑赞道。

“厉害甚么啊～小牟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当心来日交不到红颜知己啊～”说着手指戳戳他的额头。

“晴姒姐，红颜知己有你足矣！”

“哎呀，今日这嘴吃过蜜了吧！哼，别拿好听的糊弄姐姐，我可是陪你炼武一旬有余，你摸摸良心，是不是也该陪陪姐姐了？”

“不是我不想陪你啊，我又不是王族，怎进得了王学啊？”

商容看着姐弟俩亲密地耍着宝，由衷羡慕道：“难怪晴妹妹老跑来费氏，大哥真羡慕你们这感情。小牟，你放心，商大哥已帮你打点好了入王学的一应事务。”

其实商容，始终记挂着那聪慧的小君子牟，不时便对祖父商滕提起。直到近日，虑及戎胥甸也是大王子西行有功之臣，怕是封伯封国在即，他老人家便也顺势同意了爱孙所求。商滕还有一层心思，就是这西土豪强的天资后人，还是由王族亲自教导才好。

“啊！可是我还要炼武……”

话未说完，便有骊戎氏挺着肚子挪出屋道：“牟儿，阿娘我巫武虽不强，却也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需累岁之功的道理，你阿爷不是也嘱咐你切勿操之过急吗。你年纪尚小，虚症又才好，不妨去王学长长见识也好，劳逸相合才是正理。”

“知道了娘！”他应诺道。

心想，刚好去王学找人解一解《自然经》，不仅残缺不全，而且实在玄奥难懂！然而也更加相信，它或能治自己的心疾。

而后，随二人乘车驾前往王学，乃一处临近王宫之地，远远便见高墙，露着成片的石室精舍。

“晴妹妹，进了王学，可千万莫要带着小牟胡闹，这里是我子姓，除宗庙外最神圣之地，不可轻怠。另外，祖父他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大哥我可是为小牟做了保了！”商容颇不放心地叮嘱道。

“商大哥，你可真啰嗦，一路上叨念个不停，我几时胡闹过了？再说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是！一兄一弟两人不约而同地心说。

商王族比曾经的大夏更重承学育教，这王学之地，与诸侯伯的族学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光室舍便占了王宫旁一大片土邑。

王学以子姓各宗为主，但也偶有似戎胥牟这等重臣爵贵甚至内服外服方国的嫡系子弟，这也是王族加强治统的手段。

王学按年龄分了大学与少学。

穿过王学的大门，先看到的一座座院落与大室，便是大学所在。

众人不时看到手捧竹木典册的中年，嘿哈习炼巫武的青少，也有皓首老者在训戒弟子，更有三五成群之人在论说着甚么，甚至激烈争执。

在穿过大学前往少学的路上，商容故作神秘道：“小牟，过会儿你怕是能见到我子姓的天眷之才，他这里啊，怕是不逊于你哦～”说完指了指脑袋，满脸期待。

晴姒白了他一眼：“商大哥，那小子啊，比我家小牟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