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看着远处越来越大的深渊，黑暗占据她的眼帘，一看就知道迈入进去定然是一条不归之路。

从此以后，世间多了一座鬼城。

“王……七……郎！”

但是不知道为何，胸膛一股不甘的执念在燃烧。

其收回目光，依旧走在队伍的前头。

“可点物成精。”

王七郎当初说的时候，是漫不经心。

“恐怕只有堕入无间炼狱，生生世世不得解脱，可与之媲美。”

他们没有魂魄，没有命格。

深渊不断扩大，将泉城彻底吞噬。

“求长生不死，求大道永恒。”

风吹得纸人身上的纸张作响。

亦或者。

“将自己的欲望和贪婪横加在天地和百姓身上，如今看到这惨重的代价过意不去了？”

但是竟然还是活着的。

她却感觉不到寒意。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选。”

好像送往了另外一个世界。

以纸为血肉，以鬼火为灵。

“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

王七郎若有所悟，对于人仙道和因果轮回经这种肉身成圣的法门，有了一层新的感悟。

“怎么着。”

说完之后。

王七郎目光再次落向城内，看着万千纸扎人奔赴阴天子陨落之地。

然后义无反顾的一跃而下。

当初王七郎说阿福的话，如今被她彻头彻尾的还了回来。

“你王少掌教还想要装什么好人？”

“或许死了。”

天恒师叔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冷笑了起来。

喊到王七郎名字的时候，阿福一字一顿。

“人人拥有来世，善者成神，恶者入狱吗？”

“不是说……”

“要不然你以为妖是怎么来的？一些时间生而不凡的生灵又是如何来的？”

“你不是丝毫不遮掩自己是个恶人吗？你不是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贪婪么？”

“但是其凝聚了一半的不朽法则、大道烙印却不可摧毁，依旧留在天地之间。”

“虽然阴天子死了，仙躯也毁于天劫之下。”

排着送葬的队伍，将自己葬入深渊之中。

天上一道流光，落在了泉城的城墙之上。

跨过破碎的长街，朝着深渊赶赴而去。

久久不语。

万千纸人紧随其后。

天恒师叔却好像猜到了什么：“彭寿王的人仙之躯代表着永恒不朽，是仙人超脱天地之外，重开大道的象征。”

“重回阴曹地府，终有一日或许有办法能够解决命格被夺的隐患。”

“这不是你说的吗？”

“还是个更好的结局。”

王七郎看着阿福开口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赢了是自己本事，输了代价自己受。”

王七郎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了天上，一道流光落向了下方的泉城。

——

刺骨夜风呼啸而过，吹过街上的灰烬和尘埃，扬起这片废墟城池的破败。

但是内心的强烈不甘，或者说悔恨，却推动着她不断前行。

其游离在天地之外，不在轮回之中。

它总是出没在遍地亡魂枯骨之地，收走世间的枉死之鬼。

行善之人入城可得福报，行恶之人入城必遭惩戒。

传闻鬼城的城墙之上总是站着一个纸女，目光不舍的望着人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