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裙女子转过脸颊,看着左凌泉冷峻澄澈的双瞳:
“人皆有七情六欲,我也不是圣人,上次的事儿确实有点那什么,心里瞎想在所难免。前辈难道就没回想过?”
左凌泉稍作回想,忽然记起老陆说过自己是剑皇城十三城主,甚至当时还来了句‘以你哥的脑子,我这高人做派一摆,他能不信?’。
“老陆?”
她没有再多说,身体缓缓离地,飘向了墙上的画像。
左凌泉见上官老祖要走,想起了正事儿,又问道:
“对了前辈,我和静煣在一起的时候,您是不是都能看到。”
“陆剑尘的过往,你可曾听说过?”
金裙女子微微点头:
“上官前辈是太妃娘娘的师尊?”
他没信。
“那眼神锋芒太盛,想把天上仙人踩在脚底的心意全写在眼底,锋芒盛到渡劫的陈朝礼,都分心看了一眼。”
“陆剑尘是谁?”
左凌泉方才只是在想静煣的时候,思路跑偏了点,想了想‘一次亲俩’的问题。
“我听太妃娘娘说,前辈把她扔在这里八十年不闻不问,从来不见她;怎么我看了一眼,前辈就冒出来了?”
左凌泉觉得也是,又道:“我不是仙人,自然有凡心,不能像前辈一样大彻大悟。方才是我眼神得罪,还请前辈见谅。”
金裙女子眼神纯净无暇,看不出丝毫杂念:
……凭借着无所不用其极的冲劲儿,陆剑尘短短十余年便名震中洲,无人不钦佩其过硬的心智和剑术,但也不敢和其深交。
“前辈怎么回应他的?”
“……”
“别自作多情,你生下来就是个俗人,俗不可耐。”
左凌泉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第一次握着削出的木剑,心里想的是,这辈子一定要走到山巅去看看,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经脉阻塞’,有两世为人的阅历傍身,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特别狂来着……
“世上有万般神通,但独独没有后悔药,路走过了就回不了头。”
金裙女子注视片刻后,微微颔首,移开了目光:
“下不为例。”
……十余岁的小孩,独自在野修横行的中洲摸爬滚打,靠着要饭、偷抢,硬活了十余年、走了近万里,最终拜在了一个小山门之中,年近甲子才修到灵谷八重……
被上官老祖逮个正着,左凌泉也只能回应道:
左凌泉连老陆真名都不知道,对此自然不清楚:
……在他近乎不择手段往上爬了一辈子后,终于遇见了自己的大机缘,成了幽篁剑修……
左凌泉无话可说了。
左凌泉眉头一皱,此时才回过味来——这个糟老头子,当时是在骂他‘有眼不识神仙至’?
金裙女子并未在意左凌泉的愣神,继续道:
金裙女子眼底少有的显出了一丝叹息:
“有一天,陆剑尘去其他洲游历,寻找突破瓶颈的法子,路过海边的时候,发现山头上有一棵桃树,下面是一座小坟;陆剑尘觉得树很好看,停下来望了一眼,却发现小坟的墓碑上,有一行字。”
“没有。老陆过去怎么了?”
“他生而为仙。”
“呃……当人挺好。那前辈和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左凌泉听到这里,明白老陆为何一身风烛残年的暮气了,他对老陆印象很好,了解曾经的过往后,也不知该评价其是‘可恨’还是‘可怜’。
左凌泉自然不能盯着上官老祖长发及臀的背影看,把目光放在了雕着瑞兽的房梁上,询问道:
“我瞧老陆不像是这样的人,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
“震惊?憧憬?”
“你可听说过陆剑尘?”
左凌泉安静聆听完老陆的过往,疑惑道:
“她不烦本尊,本尊没心思管你的死活,路要自己走。”
话音落,画卷恢复如初,金裙女子再次变成纸片人。
左凌泉前些日子怕上官老祖忽然过来,都不敢和汤静煣亲热,有了这句话,他自然放心了下来。
瞧着女子的画像,左凌泉不好在肆无忌惮打量,拿起案台上的香,很有仪式感地拜了三拜,把香插在了铜制香炉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