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修行道，就不再是人；飞升天外，应该也是同理。不死不灭的存在，看我们生生世世轮回，应该和我们看凡人生老病死差不多，就算我们被域外天魔灭世，在他们眼里，也会在下一刻于异世重生，不回来，可能是不想以私心干涉天道轮回……”
临海港口旁边，有一座山岭，上面修建有七层观澜楼，即是霜城港口的灯塔，也是异族天遁塔母阵所在之处。
谢秋桃甜甜笑了下。虽然刚闯了大祸，但作死的心依旧按赖不住，她瞄了眼老桂树，又开始了：
此人算是雷弘量的同门师长，虽然雷弘量早已被逐出师门，但对于这些炼器师之间密不外传的绝活儿，还是如数家珍，说的是吐沫横飞。
……
左凌泉诚恳点头：“没错。”
“应该是梅近水吧。她是青龙神使，青龙主生长，不出意外她能与天地同寿，不过具体年纪有多大，我也不清楚；商寅年纪也不小，还有妖族那只九尾狐……”
“哦……怎么这般不小心？”
“是啊，都按照章法来，塔顶的阵图好像是自行激发运转……”
“哦……”谢秋桃神色怪异，甚至下意识离仇大小姐远了些，勾了勾耳边垂下的头发：
“嗯……这棵桂树，是岛上修士用来看心上人的，那什么……”
左凌泉似懂非懂的点头，又问道：
上官玉堂用的是静煣身体，静煣个儿不高，刚才站在石崖上说话，也是为了更有压迫力。
“秋桃。”
姜怡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好奇询问：
“小姨，怎么了？”
“呵呵……”
“……”
话语很深沉，和托孤似的。
天遁塔算是炼器一道的杰作之一，每一座都出大家之手，昨天才打下来，想短时间破解没那么容易，目前有十几名炼器师，在高楼上下走动，研究着繁复到极致的阵图。
如果左凌泉他们过去的话，她估计还得向长辈请示，而长辈们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答应这么莽的主意，想想还有点让人头疼。
左凌泉回忆了下：“额……再发现我胡思乱想，就把我弄死……”
“那你看见你爹你娘没有？”
上官玉堂审视左凌泉良久后，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平淡道：
“以后管好你身边人即可，不用把本尊放在心上。本尊随时能抹去你部分记忆，但不想那样做，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这当丈母娘的为难。”
“叽？”
“想到上官灵烨了，这棵树做什么的？”
“玄邺立场不坚定，异族首脑想来早就看了出来，没把重要信息告诉他；不过以他的道行，这些年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西边……
仇大小姐发觉谢秋桃目光古怪，蹙眉道：
“秋桃？”
我凭什么比不过上官灵烨……
寻常修士再厉害，也只是炼器手法炉火纯青，而真正的炼器师，要求是‘举一反三’，能用所学的知识，创造原本没有的东西，做到别出心裁；外行指挥内行，很容易干扰炼器师的思路。
谢秋桃贼兮兮站在后面，等待良久后，询问道：
“不会带着玄邺吧？我可信不过一条蛇……”
高楼内外的炼器师，都有点无辜的回应：
“我没乱碰……”
“问出了些东西……”
……
“嗯？”
仇大小姐稍显疑惑，来到附近看了眼，却见谢秋桃抱着胳膊站在石桥上，眉头紧锁认真教导。
……
正邪两道打仗也是如此，把霜城打下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破解天遁塔的母阵，换成正道的阵图，这样才能拔掉异族的眼睛，同时和望川城建立联系。
“……”
“我珍重之人有些多，灵烨她们都在，还没来得及看到爹娘，就被前辈打断了……如果前辈不打断，我肯定会疑惑为何爹娘不在，然后就会看到……”
“……”
寿数由命魂决定，左凌泉幽精境初期的道行，刚开始炼魂，寿数和幽篁巅峰的老陆差别不大；老陆三四百岁都成糟老头子了，他要是止步不前，估计也差不多。
继而仇大小姐就手腕轻翻，取出了一根教导弟子的戒尺，拍向谢秋桃的臀儿。
塔顶观星台内，八面水幕按照方位悬浮。
仇大小姐有点想请命，但她是老剑神、阳神一系的人，并不算女武神麾下的修士，这话还不好开口。
吴清婉在下面旁观，其实也能看出一丢丢小门道，但仙尊级别的炼器师都不敢乱来，莹莹姐说话都被灵烨训，她自然不敢乱开口，指挥上面的仙长试错。
而需要和宗门联系的高境修士，在没信号的情况下，此时也只能等在塔下，帮忙出谋划策，以便早日恢复通讯。
谢秋桃表情一僵，那么大的惊天八卦，她哪里敢随便透漏，含笑道：
“也没啥，就是仇师姐和左公子孤男寡女出去一晚上的事儿，我怕团子乱说，让灵烨姐想歪。”
“此事只有你知道，不要告诉外人。掌权者被人看出深浅，下面人容易起反心；即便不敢起反心，崔莹莹知道了，心里又是个疙瘩，生怕她死在本尊前面……”
黄昏时分，吴清婉和姜怡，并肩站在观澜楼外的围栏旁。
斜阳之下，白衣如雪的高挑仙子，持着戒尺，凶巴巴追着圆脸小姑娘打。
仇大小姐不明所以，摇头笑道：
团子在石桥栏杆上滚来滚去，一副好无聊的样子。
“待会左公子要是一瘸一拐回来，要好好安慰，咱们可不能幸灾乐祸……”
仇大小姐毫无防备，直接跟着来到了老桂树前，抬眼打量：
“挺漂亮的，有特别之处吗？”
仇大小姐转头望向西方，眼神疑惑。
“这事儿你知我知，可千万不敢告诉灵烨姐……”
左凌泉轻咳一声，做出没听懂的单纯样子：
城内大兴土木重构各种阵法，烟尘四起，时而有正道中人从东方赶来，荒野间也不乏巡查的修士。
崔莹莹就站在下面，时而说一句：
“小陆，你看到飞檐下面那七个点没有？那代表参宿七星，你以星宿图推演，看能不能找到法门……”
上官玉堂摇了摇头：“不会。仙帝就是九垓境，意思是一统九洲，独占天地气运；到了这个境界，九洲的灵气已经难以供给修士修行，唯一的出路就是飞升天外，强行滞留会被耗尽寿元；所以上古时期每一位仙帝，执掌天地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千年，比我坐镇九宗的时间还短。”
吴清婉也不明就里，看着碎裂的匾额，小声道：
“那块匾额，应该是和水中月差不多的物件，能远距离监视整个霜城的动向，刚才被激发，异族就有可能通过这个，判断霜城内的战力部署。”
上官灵烨不是炼器师，这些东西不敢轻易指点，见崔莹莹自告奋勇指挥，还半天没效果，小声提醒：
“桃前辈，你一个医师，没把握的情况下，别干涉阵师干活……”
左凌泉听到这里，好奇询问：“莫不是那名仙帝，还留存于世间？”
“九尾萨摩耶？！”
“哦？你还能造个‘万机床’不成？本事你倒是有，但造出来也没人敢用啊，商老魔都不一定能消受。”
“那些仙帝出去了，就不能再回来？”
“不用，本尊已经通知了黄御河，让他过来接走玄邺，押回东洲看管。到时候本尊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也不用担心它背后耍招说假话。”
左凌泉是真不想聊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岔开话题道：
“这世上年纪最大的是谁啊？”
“就是人呀，嗯……印象深刻的人……”
就这么看了片刻，也不知是炼器师误触了塔上阵法，还是其他，观澜楼顶层的匾额，忽然闪了下流光。
“我都说了，正道炼器师不傻，哪里会让你在千里之外盯梢……人还挺多，这个吹胡子瞪眼骂人的，好像是天帝城的陆智星，我以前见过一次，最拿手的是绝活，是造‘千机床’。
吴尊义看着高塔下方的百余男女，沉默片刻后，抬手扫开了水幕中的画面，平淡道：
“千机床算什么，雕虫小技罢了。”
女武神刚才拷问完玄邺，和她说过‘苍沙古河’的典故，看意思是准备派人过去调查。
仇大小姐脸色一黑。
吴清婉在远处旁观，对此暗暗摇头，更赞成灵烨的说法——人各有所长，炼器一道不比武道、剑道简单多少，山巅老祖或许每样都懂些，但会者易、精者难。
“你以为本尊在开玩笑？”上官玉堂眼神清冷，带着股大义灭亲的决然。
啪啪啪——
“额……好奇罢了……”
上官玉堂瞧见左凌泉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飘，又摆出了肃穆神色，认真道：
“你仔细看看。”
上官老祖想起了姜怡那条狐狸尾巴，说顺嘴了，表情少有得一僵。
“那可不一定。去和商老魔打声招呼，说我要给他造个大家伙，问他敢不敢放开手脚让我折腾。”
“商老魔巴不得你造东西收拾他，就怕你不动，我这就去打招呼；观星台造完，我正愁没事干，咱们俩这次就让商老魔开开眼界，瞧瞧咱们‘东洲双圣手’的厉害！”
“……”
吴尊义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