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甫虽然没认出此鸟的品种,但作为赤乌星君的孙子,能看出这鸟喷的火焰不简单,绝不是寻常低品灵禽。
环境奢雅的洞府内,躺在石床上的荀甫,一头翻了起来,用手摸向胸腹,眼中全是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
经此一役,家犬的地位确实是提高了不少,但人不爽了。
白鸟飞的不是很快,来到密林深处后,就在树枝上停下,埋头吃鱼。
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反正出事儿也是你们监兵神殿自己扛,和我赤乌谷又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一下罢了。”
“感觉咱们做梦做的有些不公平,为啥你在梦里,还是金枝玉叶的白富美;我就变成了家徒四壁的野小子,穷也就罢了,还面黄肌瘦?”
“荀公子,您知道福地的规矩。梦中事梦中了,如果和外面挂上钩,恩恩怨怨就算不清了。就说我们堡主吧,以前入梦渡红尘劫,被人杀了全家,尝尽人间酸苦,到死都没找到凶手,出来后也没过问此事。因为一旦把梦中事当真,这红尘劫也就延续到现实了;梦里尚有后悔的余地,现实可没有弥补过往的机会。”
汤静煣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怕出事儿,就把老祖摇了过来,以防不测。
小管事明白了意思——这是自己打不过,想找外援帮忙找场子。
小管事听见这话,觉得还真有可能,但他们开后门就是为了方便这些野修,然后谋取暴利,就算是也不能挑明呀,他恭敬道:
“荀公子你这就小看我监兵神殿了,凡是进福地的修士,我等都会严查背景、确认身份,绝不让任何黑恶势力的爪牙伸进……”
“你不是冷嘛,抱着暖和些,做梦罢了,不用当真。”
“你做什么?”
黄粱福地确实有反省自身、改善心性的神效,出来之后,那只有故事的狼,直接变成了成‘圣狼’,穷极一生都在为家犬奔走,什么不准吃狗肉、不准套链子、不准打骂等等。
仇大小姐被抱着,确实暖和了不少,她没有扭捏,但也不想被左凌泉误会她欲拒还迎,就补充道:
“事急从权,我自然不会当真。这不是我的身体,咱们只是在幻想中抱在一起罢了,嗯……就和女武神差不多,身体没和你接触,只是意识有交流……”
仇大小姐体型很完美,盈盈一握正合适,没必要和人比较大小,这也不是假话。
荀甫今天忽然被砍死,还被砍死两次,可以确定这个‘刘大壮’刚入梦不久,性格应该没变化。
仇大小姐回想了下在黄家听到的话语,开口道:
“这里有个晨露峰,和荒山主峰同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咱们先过去看看。”
如果猪妖、鸡妖、谷子精、白菜精全这么来,人族岂不是得靠喝西北风存续?
男人问冷不冷,抿抿嘴不说话,男人自然就……
荀甫总不能拉监兵神殿的人来帮他,剩下能选择的对象,可就只有西北妖族的了。
她略微琢磨,就按照舅妈的说法,抿抿嘴没说话,想看看左凌泉什么反应。
荀甫被连续砍死两次,再一头莽进去找茬,和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被砍死的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荀甫轻哼道:
小管事估摸把荀甫砍死的,就是早上刚进去了俩新人,但人家走的后门,不能挑明,福地的规矩也不让提,就恭敬解释道:
这事儿过后,为防再次出现类似情况,黄粱福地这种能让修士感悟人生的地方,就不会再对妖族开放了。
黄粱福地能封印记忆,但人之本性很难发生改变,特别是刚进入梦境,没经历人生巨变之前,和现实中的人几乎没区别。
噗噗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你入梦前想过这些。”
转眼看去,一直白球儿似的大鸟,煽着小翅膀飞过湖面,对着湖里的游鱼喷出了一道拇指长的小火苗,瞬间把鱼放翻,然后小爪爪抓着,折身往山野间飞去。
荀甫从噩梦中惊醒,心里的憋屈和窝火反而消了些,因为他不傻,已经意识到连续砍死他两次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人家还不是靠武力硬来,各种给人族传教,讲述家犬的忠诚和不易,活脱脱一副圣人气象,用人族教化蛮夷的方式,反向教化人族。
可惜,还是为时太晚。
显然,小管事也没料到,荀甫入梦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就再度成了刀下亡魂。
瞧见这个公子哥又跑了出来,她们自然是想抓来拷问福地里的情况。
自己跑出来打猎,应该是无主的野生灵兽……
荀甫心中一动,回头看了眼天鹰堡,见没人注意,就把天遁牌放在耳边做出联系人的模样,不动声色走向后山密林。
荀甫知道在这儿死了他就真没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爆发出了百倍的冷静,恭恭敬敬把悲惨遭遇讲了一遍,调理清晰,用词也十分简洁。
仇大小姐察觉脸颊凑到跟前,偏头略微躲避,结果就瞧见了左凌泉,竟然盯着她鼓鼓的衣襟看。
而现实之中,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么嚣张的人,光是‘边吃包子边砍人’这一点,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说妖魔都是‘妖魔化’妖魔,完全是变态!
荀甫琢磨了下,询问道:“此人会不会是潜藏的邪道野修,你们没查清楚背景,就给放了进来?”
因为一个族群地位的上升,必然是以其他族群让步为代价。
圆脸小姑娘表情看似凶神恶煞,却不怎么让人畏惧。
仇大小姐本来想回一句‘我不冷’,但她确实冷的直哆嗦,再逞强得冻哭;而且还想起在孤叶岛时,舅妈叶知秋苦口婆心的话语:
世上男人都一个样……
谢秋桃把此人骗来,本以为是个没啥本事的绣枕头,没想到此人忽然变得这么‘成熟冷静’。
荀甫摇头:“不清楚,若梦境真围着此人转的话,本体应该在太虚古藤根基之处,但那个地方我也没去过。”
但莫名连续暴毙两次,让荀甫明白了一个道理——管你什么背景出身,在菜刀面前众生平等,身份高低只能决定你的葬礼是否隆重,不会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不好找。能在梦境之中一刀瞬杀他的人,现实肯定是武道登峰造极的存在。奎炳洲的仙家豪门,天帝城、混元宗、赤乌谷都不是武道宗门,能拿出手的就一个监兵神殿。
进福地就要掏天价神仙钱,小管事作为管理者,对于这种事儿自然不阻拦,他含笑道:
荀甫刚刚转身,就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一个身材不高的女人,和一个拎着铁琵琶的圆脸小姑娘。
换做以前,荀甫手眼通天的背景加娇生惯养的脾气,遇上这种事绝对不会怕,第一反应肯定是怒不可遏来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
荀甫也是豪门出生,对于宗门里上不得台面的小九九太了解了,根本不信这种官腔,他起身道:
是吗?
左凌泉收回目光,表情有点古怪:“没看什么,就是咱俩的体型,变得都挺奇怪的。”
仇大小姐觉得舅妈的眼光太世俗了,左凌泉和其他男人明显不一样。
“荀公子,您这是……睡不着?”
渡红尘劫,说白了就是让人在经历身世浮沉后,看透凡尘俗事,变得心如止水。
刚叽两声,荀甫就发觉不对劲儿。
上官玉堂琢磨了下,并未立刻回应,屈指轻弹,震晕了荀甫,转眼望向天鹰堡。
谢秋桃插着小腰,询问道:“现在怎么办?”
“里面有俘虏,肯定要救出来。先让左凌泉他们去查,只要一醒,我们就杀进去。”
……
——
失眠了,状态欠佳,有点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