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换个称呼叫叫你，师祖~小师叔~季轻诺~轻诺哥哥~小诺诺~你喜欢哪个？”

季轻诺扭头，无奈道：“胡闹。”

穆相思径自坐下，忽然说：“镜闻知道我身份了。”

他拿着书的手僵了一下，道：“镜闻知道分寸，不会宣扬的。”

她晃了晃脑袋，一只手支着下巴，盯着他说：“镜闻和我闲聊了一下，小师叔，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解释清楚的？”

“没有。”他不去看她，轻声道，“错就是错，是我食言在先，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嗯，嗯。”穆相思点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要是所有人都像小师叔这样明事理，那就少了很多麻烦了。”

穆相思心中大笑，瞧呀，不愧是太徽真人的得意门生。

“你们都是怎么认出我的？你说从我的字迹开始怀疑，可写字收尾点一点的，有这样习惯的人绝不止我一个吧？镜闻也是见了我的字迹，又说我和盐分不清，就认出我了。奇怪啊，天底下分不清那两样东西的人多了，怎么就确定是我呢？”

“当局者迷。”季轻诺回答。

可惜，她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也都不属于她。

从药柜里找了些药材出来，放进小炉子里点燃。

微风阵阵，竹林声响似马嘶，鼻子里可以闻到淡淡的竹叶香。

“既然小师叔在忙正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告退了。”穆相思说得一本正经还带些愧疚。

将小香炉放在阵法的中央，香烟袅袅朦胧，烟雾朦胧缱绻勾描出隐约的轮廓。

山清水秀，芳草如茵，这般的仙人之境，若是待久了，可能真不愿意离开。

“当局者迷？”穆相思想了想，笑着说，“我能不能理解为，在我看来自己和万千众人没什么区别，可你们眼里我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转身离开，去了炼丹房。

季轻诺没有说话。

将一部分药捣碎混进朱砂里后，又在地上用很多张纸拼接在一起，在纸上画下了召唤阵。召唤阵是一个圆形的符号，其中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古怪的咒文。

她很是满意的拍拍手，将笔随手一扔，坐定在了小香炉的面前。

穆相思看了看沉默的季轻诺，将目光放到了她正在看的书上，说是书更像是一份名单。她想起门中弟子提及的仙剑大会，心想应该是这一届参加弟子的名单，此时开始筹备也是差不多了，她对仙剑大会没什么兴趣，一些小杂鱼打打闹闹没什么意思。

她伸手试着去抓烟雾，烟雾缠绕在手指又散开。

“区区一个心魔，敢不听本尊召唤？”她收回手，不悦的撇嘴，“还不速速出现？”

然而炉中的烟雾只是重新凝聚了一个形状，很快就又散去，像是在笑她的无能。穆相思深吸一口气，心想如今自己空有个魔尊身份，威慑不够，区区一个心魔都敢看不起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重新检查了一下阵法，将香炉里的药材换了批新的，这一次她划破手指滴了些血进去。

半透明的白色烟雾此时也带着一丝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