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诺眼看着穆相思化成“岁月梭”消失，只差一步的距离就能拉住她。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边，再一次的倒在了地上，就倒在童雁秋的身边。他想问童雁秋，为什么非要她死不可，可喉咙却像是被哽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同时，他也质问自己，为什么又是这样？当年九重台上难道她受的还不够吗？江城被人掘坟鞭尸难道还不够吗？第一次，他修为尚浅无能为力。第二次，他已是仙门首尊，却未能及时发现异常，懊悔不已。

好在她还活着，好在还有机会可以弥补。

可是现在，他一如当年那样，无能为力。

真是可笑啊，真是讽刺啊，还说什么“轻诺不轻诺”，不是又失信了吗。

“对不起。”童雁秋的神识传来，声音已逐渐的淡去，悠远的找不到方向，言语间带着同门长辈的关怀，温柔得一如当年，“轻诺，凭云门发展的很好……我希望你能广收门徒，恢复扶摇时的繁盛光景……”

扶摇？早就不在了。

从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都只剩下他和回忆了。

穆相思回来了，可又要走了。

木楠的肉身彻底消散，而凡人的魂魄又岂能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扶摇覆灭的真相。

零碎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童雁秋没有告诉她，她中了杀生咒再用此术，无异于再经历一次挫骨扬灰。而且这一次未必有运气，不会魂飞魄散。

大片的黑云接近，已经没了作用的阵什么都挡不了。

她看见无数妖族冲了过来，还有那一个邪魔，哦不，神魔之子。

他望着天空中布下的阵法结界，此时因为没有了力量支撑正在一点点的破裂。不知道仙门的人是否还在坚持，但是天边的那一大片黑云正在慢慢的靠近。

散在魔宫的力量被疯狂的抢夺，而那人只是轻轻的吸气就将一切收为己用，然后他向着季轻诺走来。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仿佛隔了很多年而来。

童雁秋也回来了，也要走了。

“季轻诺！住手！老娘我不稀罕！”穆相思被困在冰玉芝之中，冰玉芝缓缓腾起，如同一颗星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