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平同样看到了汪弘业此时的模样,这些日子淤积的怒火,终于是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
汪弘业满肚子火气的吼了一嗓子,吓得差役赶忙撒开了腿的往后院跑。
“如今你歙县治下百姓,已经和休宁、黟县百姓打杀起来了!数十人惨死新安江上,你这个歙县县尊在做什么!”
治下百姓械斗的消息,终于是一级一级传到了各方的官府里头。
“汪弘业!你这混账玩意,到底是在做什么!”
徽州府不论季节,昼夜温差都特别的大。
在场的休宁人,亦是怒火冲天,越来越多岸上的人冲进河滩,当真誓是想要冲进歙县县城里。
待他冲到前衙正堂,一股月夜凉风吹过,直刺汪弘业体内,令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两股战战。
有黟县援军加入的休宁人,气势越发高昂。
而那些死去之人的家属亲眷,亦是在岸上抱着逝去的亲人,无助的嚎啕大哭着。
甚至于,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竟然是挑着两桶粪水,站在河岸堤坝上向下泼洒的到处都是……
“……”
有府衙的官吏正要叫人,却是见着歙县县令王弘业,竟然是已经站在了正堂上。
而是去摇人!
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才是乡野百姓最为朴素的想法。便如同每逢干旱之年,乡野之间会因为争夺水源,而打的头蹦肚裂。
有屁股上钉着钉耙的。
这便是无法平息的仇恨了!
歙县、休宁两县互派援军,双方以那河道浅滩为战场,竟然是打的有来有往。
歙县百姓在节节败退,不断的有人重重的砸倒在冰凉的河水之中,流出一大片的血水。
“还不快去后院,给本官的官服取过来!”
一道长长的火龙,如同深渊岩浆一般,在黑夜里撕开了歙县的大地。目标明确,直指歙县县城。
对面两县百姓,便如同夏日里淤积在深山上游的洪水,一泄而出,几乎是要将下游的一切给冲撞开来。
不多时,就听见一道女人尖锐的叫声传来。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道怒吼,双眼血红的冲着汪弘业咆哮着。
当第一个休宁人踏上歙县土地后,越来越多的休宁人、黟县人从破开的口子冲了上来。
他们已经拼搏了一整日,如今已然后继无力。
只不过,让他们未曾想到的是,这位县令大人,竟然是裹着张布满不可名状硬块的恶臭被,被下面还时不时的露出一抹粉红的薄纱。
“歙县贼子等着,我祁门、婺源、绩溪乡亲,正在赶来的路上!”
事情大发了!
“休宁县欺人太甚!”
乡里之间,人际交往多是沾亲带故的。
“歙县无耻!”
夜色下,乌泱泱的一片连绵人群,举着点燃的火把,从四面八方冲进了新安江河滩里。
怒火中烧,让杨安平这位儒家先生终于是忍耐不住,他快步上前,提起脚便是对着还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汪弘业,重重的揣上一脚。
这一脚积攒了杨安平这位徽州府知府大人数十日的怨念,一脚正中汪弘业满是油脂的肚子。
巨大的力量,让汪弘业整个人几乎是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一旁的椅凳前,砸倒一片。
一股浑浊的熔融状物体,从汪弘业的嗓子眼里喷涌而出,顷刻间布满眼前的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