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哇……堂叔……我是朱佐敬哇,你堂叔的侄儿啊……”
侄儿想着,虽然堂叔英武不凡,单是凭借着幼军卫上下,便能扫清南疆贼子。但广西护卫,却是求功心切。
按着宗室里头的辈分,这朱佐敬,也正正好算是朱瞻基的侄子。
阳光正好。
朱瞻壑觉得,但凡堂哥才又一点动作,他就大定主意,绝对会不管不顾,从这里先逃走再说。
“堂叔!”
这是推脱。
朱佐敬听着太孙的客套话,立马抱紧太孙的大腿,抬着头,露出满脸的油水:“叔叔,侄儿在这广西,可是日思夜想,若是能有生之年,见一见叔叔,甚至是太子和陛下,便是不枉此生了……”
朱瞻基方才开口询问道:“柳州离着桂林不算近,靖江王这一路定然是舟车劳累,可曾有了歇息的地方。”
朱守谦之后,由长子朱赞仪承袭王位。
于谦也赶了过来,想张天问清了情况,便到了太孙近前。
他轻咳一声,沉声道:“靖江王此次前来,必是有要事,还请快快说吧。”
在其身后,则是两名随侍的小厮太监。
已经怒不可止的朱瞻基,怒吼了一嗓子。
朱瞻基深深的看了靖江王一眼,缓缓问道:“若不,留下一个千户所,也好护卫王府。”
吓得朱瞻壑赶忙连退好几步。
朱佐敬连连摇头,不敢随意乱说。
朱瞻基偏头斜眼,静静的看向朱瞻壑。
“堂叔,您可是想死侄儿了呀!”
靖江王府,在大明宗室之中,算是最为特殊的一家。
一旁的朱瞻壑看不过了。
“小锦鲤,你要记住,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来折腾的,要将这南疆给搅动成一潭浑水。”
一旁默默看戏的张天,都忍不住扭过脸去,不堪这边。
对着朱瞻壑恭恭敬敬的纳头就拜。
朱瞻基抬起手。
靖江王热情的有些过分。
哐当一声。
朱佐敬一震,连忙爬起身,抖抖身上的衣袍,溅起一片飞尘。
稍后,朱瞻基推脱,幼军卫另有军务商议。
朱瞻壑刚要露出求饶的表情,却见堂哥的眉头已经微微有皱起的趋势。
等到了外面,还是在张天的暗示下,朱瞻基才稍稍压下火气,带着离家出走的朱瞻壑到了近处的一座营房之中。
脚步很是密集。
广西三巨头,是有了定论了!
跟着朱佐敬的两名太监,亦是有些不堪入目的底下了头。
不由再次露出憨厚灿烂的笑容。
于谦是知道,先前太孙与广西三巨头酒宴后,对鄂宏大说的酒后胡话,其中便提到了这靖江王府下的广西护卫。
朱瞻基微微一愣,未曾想朱瞻壑那个小王八蛋,竟然是躲在了幼军卫的火头军里面。
朱佐敬目光一转,连忙开口回话:“来的急切,侄儿心中挂念着叔叔,进了城问清了叔叔所在,便一路赶了过来……”
朱瞻基耐心全无,再喝:“麻溜的!”
这是要主动交出广西护卫的兵权?
营帐的门露出一道缝隙,一阵香风吹了进来,一道硕大的身影,占据了半个门帘后的阳光。
朱瞻基又瞧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广西护卫,那是朝廷早就定下的,乃是靖江王府之护卫。我虽在广西,亦是为了震慑宵小,却怎好无视王府安危。”
靖江王朱佐敬一愣,带着些愠怒看向太孙身边,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
看来……
但却也不是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就能够任意呵斥的。
嘭!
朱瞻基的手,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这是汉王世子瞻壑。”朱瞻基适时开口:“按理说……也是靖江王的族叔……”
一旁老老实实跟着堂兄,打算能偷懒几天就偷懒几天,好不去与幼军卫官兵一同操练的朱瞻壑,立马站了出来。
话都被这小王八蛋说完了。
他不由想到了这广西都指挥使鄂宏大。
他们靖江王府这一脉,便至少还能稳住三两代。
“我又不是傻子……不然为什么要跟着幼军卫……这么多幼军卫官兵在,哪里还有危险……”
朱瞻基却没有继续做出动作,抬手指着张天,沉声开口道:“这话是你朱瞻壑说的,你自己说的也是太祖爷的血脉,也能上阵杀敌。”
有意思!
朱瞻基同样微微垂下眼帘,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鞠着半个腰的靖江王朱佐敬。
一锅锅的大锅前,站着一位位臂膀粗实的大汉,他们正双手握着大铁锹,一下一下的在铁锅里面翻炒着。
“我朱瞻壑亦是太祖爷血脉!怎么就不能上阵杀敌了!”
而朱瞻壑,已经是默默的站在了堂哥身后,目光冷漠的盯着眼前这个死胖子。
只能我来抱!
他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靖江王朱佐敬这番话,已经是交了底。
朱瞻基摇摇头:“你是怕我二叔到时候向我问责?如今,这个小王八蛋来都来了,就算是将他送回去,我那二叔也免不了还是要训斥我这个做兄长的。”
伙房里,一片热火朝天。
“侄儿听闻,太孙坐镇广西,似是要起兵戈。侄儿那靖江王府,怎么说也还有着广西护卫这一卫兵马。
待到外面。
“你还不去与官兵一同操练?”朱瞻基淡淡的说了一句。
朱瞻基长叹一声,正要和小堂弟说些缓和的话。
朱瞻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亦是得意模样。
第一任靖江王,并非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
朱佐敬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在南疆得到一份好处。
此时已近正午,伙房里头一片忙碌景象。
肉麻油腻的声音,再次止不住的钻进皇太孙的耳中。
“哥……”
朱瞻壑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双脚并着搓地,双手扭捏在一起。
朱佐敬脸色一阵,斩钉截铁:“一个不留!王府在桂林,有官府差役看着,府上也有些家丁护卫,安全足以保证。侄儿心中所想,皆是国事要紧!”
在堂叔太孙面前,他可以不顾颜面。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年大明初定,在洪武三年,太祖爷才将自家哥哥这一支的血脉,封了个靖江王。
正是青春期的朱瞻壑立马不服,想要发作,但慑于堂哥的威严,最后依旧是嘟囔着。
终于,朱瞻基露出了笑容。
平静的广西,让他觉得毫无施展的地方。
于谦点点头,知道自己方才坏了规矩,不该妄自插嘴宗室的事情。眼下,立马改口:“如今已近年关,广西的军政京察,也已经收尾。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
靖江王朱佐敬心中大定,总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话。
直到靖江王出了营。
而这硕大的身影,却甚是利落,一个箭步,脚下生风一般,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的就滑到了朱瞻基面前。
说完,他也不管他哥的表情,赶忙一溜烟的跑走。
他示意张天上前,推开门。
一眼就瞅见一团胖乎乎的身影,在显得有些拥挤的人群之中,如鱼得水般的游走着。
“堂叔您可算是来了!”
“靖江王,还不快快松开太孙!若是污了太孙的衣衫,这个罪责你可担待的起!”
交了兵权,得了心安。
朱瞻壑彻底被激起了血性,梗着脖子嚷嚷着。
靖江王府是已经不打算再要回广西护卫了。
“等到那个时候,就有我们忙的时候了!”
朱瞻基一脸黑线,瞪着自觉装了一肚子理由的朱瞻壑:“幼军卫是来震慑南疆,是要上阵杀敌的!你难道也要跟着上去?”
广西的世界。
“朱瞻壑!”
朱瞻基的眼神很准。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南疆广西,这位靖江王竟然会是这般油腻。
太阳高挂天空。
满天阳光,将两个少年人的轮廓,照得清清楚楚。
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两天工作上有些忙,所以晚发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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