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起风了【二合一】
第三日。
近万大明官兵，已经在密不透风的山林里，艰难的跋涉了整整三天。
三日时间，大军至多走了百来里的路。
这片连绵起伏的山岭，像是迷宫一般。
若非有跟随唐赛儿多日的年轻向导，昨日就已经迷失在这片大山里了。
燥热，让所有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身上的汗水，紧紧的咬住衣袍，黏人难受。
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
热。
争斗，自然是时有发生。
“渡河？”
人能过河，但大军的物资从这里却是过不去的。
这样的话……
相较于山下的混乱和嘈杂。
朱瞻基声音中带着疑惑，再次摇头：“将士疲惫，今日大军停下来，在此地休整。下令，让对岸的斥候回营。”
他们的计谋很拙劣。
子夜的时候，军中斥候，已经在军营周围，诛杀了不少的敌军小股势力，互有伤亡。
正盯着流水不断的河道，朱瞻基眼前一亮。
所有人无声出营。
每个人的手上，都站满了鲜血，身上背负着无数条的性命。
而军中后勤自带的山泉水，正在锅里等待着煮沸。
喷完，就会拔刀相向。
于谦适时插嘴：“我军已经疲惫不堪，这短短数日，已有近百人非战撤回大本营。若是再不寻求一战，我军只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双方心知肚明。
而胡破明，则是现今仅存的胡氏最为年长的族老。
想要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条河，便几乎是横穿了这片山岭。
朱瞻基看着明显有些上火的齐子安，淡淡开口：“将军中所有斥候派出，南下。下令广西护卫，将河对岸的树木全都砍倒。就在这片河滩上，建造阵地。”
这个似乎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掐死的老人，却让他们底下了高昂的头颅。
站在风口的朱瞻基，静静开口，声音被风刮着吹出去一大截距离。
于谦一脸迷茫：“这……”
不由急忙追问：“此时天色尚早，若是用来赶路，应当还能走出二三十里路。才又两日，便可与敌军接触。为何……”
……
朱瞻基又一次的摇头：“为什么要去找敌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对方过来不好吗？”
各方势力最为精锐的麾下，驻扎在半山腰上，与山下的炮灰有着明确的分界。
群山环绕。
果然，朱秀开口：“所有的踪迹，都在往南。”
幼军卫中，没有文武之分，也没有官阶之分。
武侯旧故？
这是一个弃笔从戎的士子。
而他只是想着，当所有的敌人都汇聚在一起，就是决战的时候。
现场有些混乱。
原因却几乎大致相同。
胡破明还未开口，又有人出声询问：“此地距离明军，不过五六十里，他们难道不是要找到我们，寻求一战，为何要停下来？”
唯有明军的鲜血，才能抚平手中刀剑的渴望。
“风起了！”
“安南地势得天独厚，明军又如何能适应，大抵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对方无奈，才会想要借此休整恢复。”
胡破明的脚，依旧是被一个女人包裹着。
整个交趾有心复国之人，必须要承认胡破明的地位。
河谷滩涂上，人群拥挤，摩肩擦踵。
“末将这就去安排！”
军中已经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军令。
“太孙等的风来了，我军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齐子安刚刚安排完军务，走了过来，闻声当即开口。
无论白日还是黑夜。
交趾已经数月未曾下雨，空气干燥无比。只要将山中的油松砍倒，便可当即用来烹煮热水、食物。
心中却是在想着，太孙会不会也要学着武侯，在这交趾，来一次七擒敌酋。
水到半腰。
眼前磐恒着的这条崩腾着的河谷，就像是一道天堑。
当即如实回答：“回太孙，这条河流方向，自西北往东南，下游十里地，有浅滩可让大军渡河。再有数十里，便可抵达敌军所在。”
稍微一个不注意，暴露在外的皮肤，就会出现一个硕大的血包。
但是他们手中的刀剑，却还是饥渴难耐。
“等！”
而那些旧朝的死忠之人，更是愿意为了胡破明献出生命。
今日无风。
交趾前朝就是胡氏。
也在施行着倦敌策略。
在他的面前，是数十位各方势力的首领。
本宫借南风。
唯有军职尊卑。
胡破明决定要对明军下手了。
这些日子，虽然玩够了女人。
他抬起了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中并没有羽扇，亦没有纶巾。
在场众人不由愣住。
也时时刻刻，回荡着女人的呻吟和哀嚎声。
朱瞻基的脸上罩着军中提前准备好的面纱，站在山谷河道旁的山洞口。
似乎是想要借呼喊，宣泄心中的焦急。
任何人不得将皮肤暴露在外。
交趾前朝胡氏余孽，盘踞之处。
话还没有说完，朱瞻基便闭上了嘴。
难道那些交趾前朝余孽，脑子都瓦特了？
对面的想法，明明白白的摆在台面上，就要是拖着，累垮大明官兵。
然后，他伸出手高高举起，感受着风中的湿度。
齐子安低声的说着些什么，这些斥候立即露出坚决的表情。
传来阵阵低沉的欢呼声。
所以，他不得不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力。
军令官却是照打不误。
“可曾查到离去方……”
此时，听到太孙说不走了。
于谦、朱秀二人，到了太孙身后，默默抱拳一礼。
向导以为太孙是要寻找河道浅滩，寻求渡河的地方。
朱瞻基走到于谦的身边，微微一笑，抬手轻轻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一避再避。
若对方不是皇太孙，齐子安几乎就要开喷了。
这股南风，是在夜晚里挂起的。
一箱箱的货物，被放在营地最中间的位置。
这位开口说话的，原先的势力，正是如今被明军占据的地方。
于谦和朱秀，带着一队斥候，探洞而返。
等着敌人过来？
强劲的风力，让山间的油松，整齐的向北倾倒。
大军闻声而动。
“太孙，末将现在在担心，对方会乘我们身处此地，会绕道钻出山岭，凭借集结起来的人马，席卷大本营。”
“这条河流有多长？走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