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皇太孙
叶英发带着转运使司的官员们,将朱瞻基一路送出到和风阁外。
便停下了脚步。
他立于门口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在扬州府一行官员陪同下,渐渐远去的皇太孙等人。
同知萧本看着寂静无声的转运使,小声开口:“大人,入夜了,太孙也去扬州府了。”
叶英发摇摇头。
依旧无声。
萧本与副使、判官等人对视一眼,再次开口:“大人是在想……太孙北上两淮,为南疆大军募捐钱粮军饷的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衙门里的官员,和两淮盐商是什么关系,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他们双眼血红,恨不得杀气扬州府衙,面对面的问上皇太孙一句。
跟在后面的扬州府官员们,气息一滞,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前面的知府大人。
也比往日,更加的嘈杂吵闹起来。
他们同样是,断无可能说出反对的话。
“朝廷要太孙两淮,督办募捐之事,以解南疆兵事之困,如今他却如此懈怠厌恶,如何对得起朝廷的重托?”
朱瞻基也不戳破,他的手,此时很单纯的握着锦官的小手。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符合太孙心中的要求。
汝腰尚在否?
美好,自是要大众分享之。
十万不多,一万不少。
街边,扬州府衙后墙,开着一个小门。
被松开束缚的锦官,满脸不安的后退,想要离开此处。
却是被一旁身穿飞鱼服的罗向阳挡住。
所以……所以叶大人送来姑娘……是……”
然而,明府已经率先表态。
那么他邓永新,也能借扬州府的地位,插手两淮盐务的事情!
一瞬间,自觉终于想明白的邓永新。
带着人,向着眼前这座,扬州府总是卖不出去的宅院走去。
由衍圣公主持操办,最近突然专供扬州的大明旬报,将皇太孙与姑娘的事情,吹捧为了新一代的男女佳话。
叶英发和都转盐运使司,早就和两淮盐商勾结在一起了,这是两淮公开的秘密。
也正是因此,才又了刚刚那么一问。
“哼!”
“放肆!”
邓永新几乎就差,将两淮盐务上的各方人,不愿意给钱的话说出口。
“扬州府衙,一片寂静……”
他邓永新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不时,揪出几个私盐贩子,砍杀流放了事。
大军在外征伐。
十天没有走出扬州府衙后宅院的朱瞻基,被扬州民间认作,是已经沦陷在了他们扬州第一魁,锦官的温柔乡中。
面对突然从太孙嘴里钻出来的问题,邓永新显然有些跟不上太孙的思维。
气氛徒然一转。
邓永新见皇太孙,没有追问的意思,心知这是在等自己想好了回答。
刚到扬州,就躲进扬州府衙的朱瞻基,一时间成为了各种话本的主人公。
面上,或是愤怒,或是不满,或是惋惜,或是苦恼。
自然是大明朝的忠臣!
但……
但两淮今年的税赋,都已经收上来了,盐商也没钱,可还是会响应募捐的。
全员没入黑暗之中。
“下官错了。”
假山水榭、亭台楼阁,藏匿在楼宇屋舍之间。
至于多少……
无数年轻的士子,纷纷咒骂不已。
不过在府衙后街,街道两端的路口,都已经被封堵上了好些年。
巡盐御史万高,也不过是糊墙的而已。
邓永新含笑,态度越发的恭敬:“为朝廷效力,为大军支援,乃下官等分内之事。”
书生们常聚的酒馆茶楼里,众人在窃窃私语。
转运使司同知萧本,还有些担忧,皱着眉走到转运使身后:“可是大人,幼军卫来了一个千户所……”
皇太孙不可能去拉拢执掌两淮盐务的叶英发。
如今的扬州魁,就此被关进金丝笼中的事情,亦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邓永新流露出一丝茫然。
朱瞻基默默一笑,抬手拍拍邓永新的肩膀:“要冷静,要克制。两淮事关国朝根基,不能擅动。此时天色不早,邓大人该去歇息了。”
无声,绣春刀在手。
美人难消。
朱瞻基脱口而出:“所以,叶英发是将借送进锦官,来抚平我后面可能的怒火?”
但南疆不可能用光两百万两白银。
将她养大的两淮转运使叶英发,将要倒霉了!
一旁的于谦等人,心中同样震荡。
“远是扬州一盐商私宅,后来盐商犯事,扬州府便抄没了他。这宅院也就被收缴,这些年一直未曾售卖出去。
还是叶英发之前在和风阁里的那一套解释。
事后,一样会被株连。
会有几个新的承宣布政使司建立?
而在民间。
攻占千里疆土。
朱瞻基一行人,在扬州知府邓永新等人的带领下。
叶英发能借着执掌两淮盐务,插手扬州府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算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南疆那片地有多大?
叶英发颔首点头,他从和风阁的门前台阶,走入到街上的黑暗之中,背着双手。
储君之储。
他是怕皇太孙,会在这扬州府,在做一次徽州旧事。
“臣,扬州知府邓永新,唯太孙之命是从。”
总之。
“姑娘那般娇柔,怎能受得了如此摧残?”
朱瞻基笑着:“本宫最讨厌谜语人!你邓永新不是,刚刚说了真话。叶英发大概是,不想给钱,却要做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所以,大明朝不久的将来,将会有新的承宣布政使司出现!
良久之后,方才开口:“下官觉着,是因为太孙此次出京,身边未曾带随行宫女伺候……”
“如此厌恶下去,只怕大明的南疆,将不复存在!”
在下属面前,叶英发少了在皇太孙面前的热切和殷勤,平淡开口:“扬州不是徽州。两淮盐务上,有晋商、有徽商、有江南士绅,牵扯诸多,盘根错节。太孙行事,还是懂得分寸的。”
此举,非是僭越,也无大逆之意。
他们对视一眼。
盐课是肥肉。
都转盐运使司同知萧本,当即沉声冷喝。
没有想到,短短顷刻之间,府尊大人就已经是纳头跪拜,向皇太孙俯首称臣。
肥的看不见精肉。
所以,他邓永新,就是最好的选择。
锦官的身子微微一震,手上稍稍有力。
“太孙一旬未出府衙!”
哼!
灯火阴影下,叶英发重重怒哼一声。
官场上的邓永新,往后是要被打上皇太孙烙印的。
“邓大人。”
邓永新很热情。
朱瞻基有些不满,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的看向邓永新:“邓大人,此处是扬州府衙。”
“已经整整十日了!”
所以官府,这才封锁消息,等待朝廷的安排。
与国朝其他州府的衙门,一般无二。
扬州府和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不合,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谣言四起。
朝廷的财产没有收到损失。
这样的表现,可不就是太孙一向的作风?
当即就纳头跪在了地上。
朱瞻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再次加深了对扬州以及两淮的认识。
“每过一日,南疆要死伤多少我军将士?”
邓永新心中大喜。
朱瞻基,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岂可因汝之身份,而窃据独占之?
这是在定基调。
所以,他身为扬州知府,要替太孙分忧,要为朝廷要到两百万两白的银子。
虽然突然,却也合理。
他抿着嘴,皱着眉,沉吟着,思索着。
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两百万两?这是要寅吃卯粮?还是说,要闹得两淮盐商家破人亡?”
身为两榜进士,为官多年,高居扬州知府的邓永新,一旦静下心来,思路瞬间打开。
赏什么?
有什么,是比当上第一任布政使,更大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