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纯大抵是因为比其他三人更加年轻些,直言不讳道:“他们这是在恼怒,羞愤于拿不到银子,才会使出如此卑鄙小人的行径。”
工部尚书宋礼。
收回放在三女身上的视线,看向面前的三位同僚。
杨士奇轻咳一声,掩饰住嘴里堆砌的口水。
这是给大明朝,如今的朝堂政治格局定论。
……
杨士奇想了想,看不出太孙的真实心思是什么,最后缓缓开口道:“内阁之事,老臣以为,皆由陛下定夺。”
朱瞻基喝了一杯酒,吐出一口酒气,郑重的看向四人:“如此次,朝堂之上的争论,来自于何处?我想,不单单是因为,所谓的太子党吧。来自于,朝臣们不明本务!”
而监国和宗室,则是为了大明社稷,不断的强调、镇压各营官兵。
……
随之而来的,就是你来我往,翻天覆地的政治斗争。
这说的是欧阳修的旧事。
说的还是最近,应天城中关于太子党的谣言。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长长的烧烤架。炽热火红的木炭,不断的散发喷吐着热量,将架子上的牛羊肉、应季菜蔬,给加热到足够食用的程度。
几人微微一愣。
从监国和宗室亲王的反应来看,似乎给人一种,太子要拉拢军方,行兵变的可能。
躲在一旁的孙若微,赶忙呸了一声。
香气四溢,充斥味蕾。
夏元吉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
他脸上堆着笑:“太孙亲自操办,臣等岂有不吃的道理。”
方才还在忧心朝政国事,现在却被这死孩子,一句话给扯到了羊腰子上去了。
杨士奇还没有说完,金纯已经接过话:“南疆那位,是绝无可能的!大明再如何,也不能……”
已经清理完烧烤架的朱瞻基,适时的取下围裙,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
城中,三大营更是被监国连发法令,严令各营将士,无令不得外出。
自从被太子妃带出宫,便再也没有回去的三女,整齐的梳着妇人鬓。
说着,她便姿态自如的带着红衣和孙若微,缓缓离去。
几枚硕大的羊腰子,被朱瞻基特意留了出来,放在最中间的位置上灼烧着。
除了闭上嘴,少来往,几乎算是一件无解的事情。
虽是愤怒于旧有势力的打压,郁郁之中写出,但却给了对手钻漏子的机会。
三女之中,文想隐隐为大,带着孙若微、红衣两人,正在为四位老大人添茶,亦在一旁的桌子上摆盘凉菜。
“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定鼎乾坤,汲取历朝朝政利弊,到如今内阁、六部、九卿执掌朝政。朝局清明,朝政疏通。”
朱瞻基撞了撞文想,挑眉道:“别看他们一个个秉持朝政,不比谁正经多少,一帮老货儿!”
手拿一串看似最大的羊腰子,咔嚓一口,就将最顶上的一颗包进了嘴里。
朱瞻基正在给最后一条鲫鱼翻身,三女围在周围。
也不知道是谁,先咽了一口吐沫。
稍晚,就有消息从五军都督府传出来。
自古以来,君王皆忌讳朋党。
技术男宋礼,对这种事情不关系,闷头喝着酒。
但五军都督府,毕竟都是一群武将,挂个文渊阁这样一个文气邹邹的名头,确实有些不好看。
让一旁,四位正在等待着吃野味的老大人们,看得是一阵无声摇头。面上有些郁郁,却也有些欣慰。
夏元吉有些想法,不由开口:“太孙此言何意?”
应天城的局面,更加的不堪起来。
礼部尚书金纯。
今日朝廷休沐。
嘴里,发出声来:“几位老大人,我有意待皇爷爷回京之后,提请将如今轮值内阁的五军都督府都督们,转为武英殿大学士,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见四位老大人纹丝不动,偏头看了过来:“可香了,老大人们是不相信我的手艺?”
他搓搓手,揉揉肚子,再看看天。
所幸,大概是现在天色真的渐渐晚了,不仔细也是看不清楚的。
如此,便只余下孙若微与那自小长在东宫的红衣姑娘了啊。
夏元吉和宋礼两老倌儿,默默的看了一眼这位内阁之中最为年轻的辅臣,嘿嘿一笑,两人默契的不再作声,同样是站起身,到了餐桌旁。
文想还礼,带着两女站在一旁:“老大人们与太孙,定然还有事要商议,小女子们先回庄子里,挑选几样新鲜时蔬,少油少盐,清炒好了再端过来。再将冰镇过了的果子一并带来,届时老大人们也可解腻。”
杨士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一旁不远处,正在清洗烧烤架的朱瞻基。
不远处,下风口的位置上。
文想则是浅笑起来,眼神怪异的盯着正在眉飞色舞的朱瞻基,也不打理这人,抢过已经被烤好的鲫鱼,带着两女,就给剩下的菜都端到了前面的餐桌上。
“舒坦!”
但却不是最重要的产地,因此这里并无多少的石山可以开采。
金纯看了过来:“杨大人的意思,正宫就出在这几位里面?”
囫囵吞枣的将一颗切块的羊腰咽进肚中,金纯只看了一眼,便端起面前冰凉的果酒,一口压了下去。
金纯的表现,让茶桌上的三人,不由好奇的探望过来。
近期应天附近,一应京卫大营诸军,皆被传唤回营,整编操练,无令不得外出。
只见朱瞻基接着说:“内阁,承上启下,往后要必然是要统领朝政的。六部分工协作,分管朝堂政务。都察院、六科给事中、大理寺监管朝堂,审查天下。各方有序,则天下大定。”
宋礼在一旁附和着点头,按照他的意思,户部里头的银子,如今可以算是他工部积存在户部里头的。
幽居东宫里的太子,至今未曾发出一言,未曾给朝廷一份说明。
他们虽为尚书,但非是内阁成员,这样的事情不发言才是对的。
杨士奇尴尬的抬抬手:“有劳文想姑娘了。”
就是在东宫之中,也甚少有人提及。
桌面上,几人又一次沉默起来。
在场的另外三人。
夏元吉、金纯、宋礼三人没开口。
杨士奇目光闪烁了一下:“本来老夫我是要去找太子的,但是东宫如今……这才想着,先出城找太孙,没想到你们三个却也都不约而同的来了。既然如此,今日便要好好议一议,朝中之事该如何,城中谣言又该如何压下去。陛下马上就要南下回京了,总不能等陛下回来后,看着遍地乱糟糟一团乱麻。”
而随着朋党在朝堂上被提及,以内阁留守杨士奇为首的一众文官们,也不得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羊腰子,现烤现熟!刀工了得,入味恰当!老大人们,尝尝?”
“老大人们,该吃些清淡的才是,这鱼很不错,清淡可口。”文想放好了鲫鱼,对着已经将一整盘羊腰子扫荡光了四位老大人说了一声。
“陛下这次回京,大概年底是要将太孙的亲事定下来了。”杨士奇淡淡的说了一句。
朱瞻基微微一笑,平静回答:“小子斗胆问老大人一句,若是一个刑部不识算数,不知大明税赋的官员,指摘老大人户部做事不妥,老大人会是如何心情?”
“自当驳斥!”夏元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随后,他赶忙闭上了嘴。
在场的人,已经明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