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爷孙谋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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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

营造高大宽阔的宫殿里，显得很是凉爽。

随着皇帝的回京入宫，宫中像是重新活了起来一样。

无数的妃嫔，派人送来了各式的小东西，想要讨取阔别多日的皇帝的欢心。

女人们的礼物，被挡在了殿门外面。

宫殿里，一片无声。

唯有朱棣，不时搅动清水洁面的哗啦水声。

朱瞻基站在一旁，身形笔直。

老朱家，向来不推崇所谓的门当户对，亦或是世家大族。

南疆？

朱瞻基有些迟疑：“孙……”

若是皇后还在，看着如今孙子将要成婚的场面，只怕是要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但他对靖江王府，能在太孙初到广西，就赶忙觐见，表示很满意。

“自然是设立新的承宣布政使司，先由额宏大、靖江王府、黔国公府，以大明官兵镇压管辖。朝廷再徐徐图进，另派文官，一一接管。”朱瞻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是身为帝王的必修课之一。

朱瞻基顿时大惊。

等到前段时间，亲自去南疆走上一遭的两淮盐商们，将南疆的富饶带回来后。朝廷仅仅只需要提出一条减免赋税的政令，直隶必将会有无数的百姓，自发的举家前往南疆。

皇帝已经将整个南疆，视作大明之土地，在行封赐镇守之举。

朱瞻基很不习惯于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哪怕是已经十几年了，还是不习惯。

想了想，朱棣又将一腔忧愁，化为一声长叹。

朱瞻基不说话。

去南疆，土地是自己的，赋税还会减免。

说着，他就扶着朱棣，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他在想，老爷子会给靖江王一个怎样的新王号。

恭敬之中，带着一丝坚毅。

无论是鄂宏大、朱佐敬、黔国公府、郑和，都将成为南疆的权势人物。

朱瞻基相信，朝廷推动迁移只不过是一方面。

中间的桌子上，也不过是三菜一汤。

老爷子这是要长谈一番了。

他不敢应下这事。

无论如何，也比在内地，种着地主家的田，还每每吃不饱肚子强。

朱棣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就有四名太监，抬着巨大的南疆堪舆过来。

南疆的重要点，仅仅在于，能多产粮食，能填饱大明百姓那嗷嗷待哺的肚子。

他露出一对洁白的门牙，满脸的笑容：“在您面前，孙儿永远都是孩子。”

不是说，让朱瞻基亲自决定太孙妃的人选。

这件事，关系到未来多少年后，大明的后宫主位。

看着大孙子这般懂事，朱棣满意的笑着，走了过去：“听说当初，你一到柳州，靖江王就赶忙过去觐见了，倒是个懂事孝敬的人。”

朱棣眉头一挑，脸上多了些喜悦，却也暗含着一些忧愁：“真的是长大了！”

这算是南疆中心地带了，境内也有河流，可直通大骨剌，连通印度洋。

近百万大明百姓，被皇帝一句话，给迁往了南疆。

谨防藩镇割据。

偏殿里，朱棣和朱瞻基爷孙两，相对而坐。

朱棣瞪着眼：“再说你小，朕就将东宫里那几个丫头，统统给发配到缅甸宣慰司去！”

提提神，朱棣转口道：“鄂宏大前些日子，亲自上奏章给我，南疆眼下有钱有人，进展迅猛。虽然他没说，但朕看得出，他是在问朝廷，等他打下南疆之后，如何安排南疆。”

朱棣笑了笑，再次抬起的手，终究是未曾再拍下，他正正色：“你母亲与我说了不少，提及的都是你的亲事。你爹就是一头蠢驴，眼看着你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上上心你的亲事。这次朕回京，等过了年，要亲自操办你的亲事。”

原来是在想着心事。

这话有些过了。

“进膳吧，朕与太孙一起用。”

朱瞻基嘿嘿一笑：“您就该是长命百岁的。”

在皇帝面前，吃着饭听皇帝说话。

大明的皇帝，更不会出现，十两银子买一颗鸡蛋的荒唐事。

朱棣点点头，没有当即回应，换了个话题道：“靖江王上奏，说有感广西人口增多，王府不敢多占土地，徒添百姓负担。意欲让朝廷收回广西食邑，转封交趾，乃至于缅甸也行……”

环境，决定了人的礼仪举止。

朱棣嘿的一声：“皇后，只能有一位。再多情，你也要分的清轻重。说说吧，最中意哪个丫头。”

朱棣大概也才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哈哈一笑：“倒是朕糊涂了……要我说，如今南疆那位，是断然不可能的。那个文想，和如今还被你关在锦衣卫昭狱里的那个逆贼也有关系吧……如此，便从红衣和孙丫头里面选了。”

朱棣点点头：“朕也是这般想的。但南疆离京太远，不可全权交由一人之手。这个道理，你该明白的吧。”

朱瞻基一愣，老爷子说的这话，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朱棣佯装做怒，拍拍朱瞻基的后脑勺：“你小子是要累死你爷爷我？还真想让我，替你们把事情都办完了？”

朱瞻基点点头：“宗室里，朱佐敬这般的，却也少之又少。”

朱棣吃饭的时候，严格的恪守着食不语的规矩，咀嚼的也很是慢条细理。

很形象，虽然有些地方还不精细，但在如今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宫中的御膳，并非每顿都是龙肝凤胆。

朱瞻基沉吟下来，脑海中浮现出老挝和木邦，在南疆的具体位置。

对于靖江王府这一支，朱棣的感情并没有多深。

他是又当爷爷，又当奶奶的。

当初，这支还是太祖高皇帝，念及家人方才获封的。

爷爷不好当啊！

若在木邦，则可监视南疆西部、西南部，孟养、缅甸、底兀剌、大骨剌等地。

腾笼换鸟。

“不合胃口？”朱棣和善的询问着。

良久后，朱棣方才开口：“便选孙若微那丫头吧。毕竟，他们家和你母亲家里，也是沾亲带故的，都是熟人。其他三人，进侧妃位吧。红衣那丫头，要赐名，总不能身为太孙侧妃，连个名字也没有。”

皇帝是打算将靖江王府，迁封到老挝或者木邦。

他轻叹一声，接着道：“中原百姓，时常果不饱腹，朝廷牵扯太多。有南疆的供给，再有中原百姓南下，可解朝廷赈济之压力。朕，届时也有充足的底气，去草原上好好的与那些余孽，较量一番！”

想不到，但不妨碍宫中有着最是精细的南疆堪舆地图。

转头对一旁的太监吩咐着。

“缅甸太远了，朕不放心将他给丢过去，要是出了些什么事，朕有愧于太祖爷。”朱棣已经想了很久，将心中的安排缓缓说出：“老挝宣慰司，亦或是木邦宣慰司，或靠近交趾，或靠近云南，朝廷倒是都能顾忌的到。”

朱瞻基没有思索的点头：“朝廷，可派一员重臣，或是宗室，总领督办南疆事务。南疆本土，因地划分，诸军分管各地。也好为之后化设新的承宣布政使司预备。”

但是现在，这个刚刚听到的消息，却让他更加的震惊。

朱瞻基忍不住开口解释：“爷爷，南疆不单是生产粮食，南疆很重要！”

太孙妃的人选，不是宗室里那群猪随便取个媳妇。

字越少，爵位越高。

他是在怕，等回了东宫，这事要是让文想那丫头知道了，只怕当场就要化身文青怨女。

毕竟。

抬头看向对面的孙子，只见碗里还装着半碗饭。

南洋？

朱瞻基默默颔首，想着事情。

蔬菜只有一样，两道牛羊肉菜，一份菌菇汤。

谁叫他是如此的博爱，且一视平等。

老爷子要将整个南疆，交到自己手上！

心中又是一阵哀伤。

众所周知，字越少事越重要。

朱瞻基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敢真的这样做。

朱瞻基的身子，除了一开始稍稍晃动一下，随后便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