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军人的本分

拓林村。

三所幼军卫，合共三千三百六十名兵丁，加上一众将校以及日月堂最新组建并派出的军事参谋团，近三千五百人已经彻底在拓林村安营扎寨了起来。

军营就建在那片紫薇林旁。

军营与化为废墟的拓林村，将那三百零八座新坟，给护在了中央。

朝廷扩建水师，征召水师官兵水手的政令，早就已经通传东南沿海地区。

就在拓林村外，那个不大的渔村码头前的海滩上，也有一座营地拔地而起。

从各地招募而来的百姓，放下了手中的农具，脱下了身上的粗麻衣，换上了深蓝色的水师军袍，日夜不停的操练着，反反复复的驾着小船，冲进波浪翻涌的海面上。

一位名叫郑忠的太监，从应天城远道而来，暂时总督拓林村水师营地一营事务。

对了。

只见大帐内，出了齐子安以及幼军卫的参谋团、几名将领、书吏外，便是五名来自于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的将领。

拓林村水师暂代总督郑忠很是愤怒。

尽管双方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办过正式的礼仪，但在皇帝陛下的应允之下，且三宝太监也从遥远的南疆大骨剌属于大明的新建海港传来的赐名书信后，郑忠也就正式的成为了三宝太监的义子。

郑忠却是当即摇头。

“你们可还知道，你们的本分是什么？”

他们微微低着头，正对着站在最上方，还在不停咆哮着的齐子安。

“父亲来信的时候说过，水师的事情，要多请教那些水师老人。既然你们和他们都觉得应该，我这个暂时协调各方的人，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郑忠看着两个少年，笑了笑：“整理出公文，盖上咱们水师的大印，派人去各地船厂要船。”

军饷粮草，乃是在非战之时，维系一支军队的核心事物。

“这也在情理之中……”

已在军中多日的郑忠，只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五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小声开口：“大人，松江府来了公文解释，说是今年各地倭患不断，松江府钱粮抽频繁，一时之间难以为继。但……”

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刚刚成为三宝太监的义子，且常年在宫中做事。

郑忠立马做出决定。

但在场的只有两个少年人。

而在安排完一整天的水师军务之后，郑忠也总是会带着两名穿着水师深蓝军袍的少年人，去到幼军卫大营里。

郑忠停下来脚步，看向少年人，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说，松江府在故意推脱？他们是在担心，咱们这一战会失败，到时候倭寇反攻，松江府是在第一线，届时势必会有大量百姓冲入松江府城。他们若是拿不出粮食，百姓会将他们给吃干扒净？”

五军都督府佥事，这才是齐子安真正的本职工作，他完全有权利召见金山卫和青村中前所的统军之人前来拓林村。

这是往松江府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是大明的将军！”

尽管郑忠已经连着好几日来到幼军卫大营里，但他对幼军卫官兵的军纪和操练强度，一直心存敬佩。

当然，水师操练计划的制定者和实施者，都是原本大明水师中的经年老手。

尽管现在朱瞻基并没有任何钦差之事加身，但朝廷里谁都知道。

“拓林村惨案，时至如今，也有七日，你们如今方才到来，是觉得拓林村的百姓不是我大明之人？”齐子安的愤怒几乎是将冲破大帐。

齐子安虽然如今一直在幼军卫中，算是替朱瞻基统领幼军卫。但他身上，可还有一个五军都督府佥事的差事。

“……”

只要等到扩建的水师完整整编，从南疆带着战船赶回来的王景弘到来，朝廷势必要加封朱瞻基总督倭患诸事。

但若是有朝中之人在场，定然是要问上一问。你郑忠是不是要假借借粮为由，与地方合谋，亏空水师粮草来着。

等到了幼军卫大营。

而他们也知道，眼下的郑忠还不可能想到这些事情，是真的被松江府给气到了。

整座大营，除了把守各处，以及外出巡哨各处的官兵之外，所有的人，似乎总是有做不完的操练。

郑忠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听到过齐子安将军，会是如此的愤怒。

尽管只是几句话，但郑忠看得多了，都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血热，在不断的燃烧着。

从往日里的相处中，齐子安给他的感官，乃是一个儒雅随和之人。

现在要他借太孙的名义，去找松江府所要粮草，显然是不符合郑忠的设想。

等等诸如此类的横幅，悬挂的到处都是。

初入水师便担负着总督拓林村水师大营的差事，他不想让人说闲话，也不想让自己显得无能。

拓林村水师营地里的新兵人数，并不比幼军卫少，甚至每日都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五人都身着军装甲胄，显得英武不凡。

事后他更是听麾下禀报，军中在一处园舍内，发现了二十多名拓林村妇人，全都暴尸当场。这些妇人，几乎都是衣不遮体，生前饱受摧残。

这是稳重的言论。

“这是怎么了？”不由的，郑忠向身边的两个少年询问着。

如今，他是三宝太监郑和唯一的义子。

军中粮草的事情被定下了，少年人再次开口：“水师参谋团和水师教官们商议，能否从龙江船厂等各处船厂，划拨业已造好的各式战船，送来水师大营这边。如今营中官兵操练所用之船，并不适合海上远航，最多不过是加强官兵团结和水性。”

在接收了从镇江送来的一百三十四名新兵，与前一日一样安排下一日的操练事项后，郑忠就带着两个少年人，往幼军卫大营赶过去。

最近，郑忠在幼军卫大营里，发现了很多的练兵口号，被做成大红的横幅，悬挂在各种。

似乎所有人都充斥着用不完的精力，身上的汗水也总是挥洒不完的。

听着大帐里齐子安将军的咆哮声。

一个自小学习服侍人，刚刚掌权不久的郑忠，竟然敢说出要抄了松江府一府府衙的话来，不得不让人瞠目结舌。

郑忠的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脸上也未曾察觉的流露出敬佩和向往的神色。

呵呵。

最近，郑忠正在思考着，自己要在水师大营里，悬挂上什么样的横幅，去激励水师官兵的训练热情。

然而事实却是，第二天清晨，齐子安带着三所幼军卫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