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冷气一瞬间被隔绝。

她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蒋南用力的掐住了蒋佳然的脖颈，他一双黑眸近乎凌厉的锁住她：“是因为江衍所以推开我？”

他无动于衷，铁了心的想要她。

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别人帮她做早餐这种待遇了？

“我要告你强，歼！”

她看到了蒋南，他就站在夜色里，万年不变的一身漆黑，只是，他微微弯了腰，手臂略显无力的搭在门铃上。

这一眼，魂归兮来。

这个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无辜的眼神，果然醉酒的人会一反常态。

蒋南看着她局促的模样，低低的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太过低沉，总是叫人心窝发痒。

蒋佳然无暇估计他是否喝醉，也无暇顾及他是否会摔下沙发伤着，她剧烈的扭动身体，企图从他身下逃离。

蒋佳然脚下没有停顿。

她猜对了。

她抬眼瞥男人一眼：“你做的？”

大眼瞪小眼半天，蒋佳然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一个醉鬼较什么劲儿？

他在这方面，素来有着很强的自控力。

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一声，松开手，大手钻进蒋佳然的衣角。

他这样看着人的时候，总带着些许痞气，那双眼，好似可以摄人魂魄。

蒋佳然摇摇头，没出声，继续吃东西。

他看着她蹙起眉的脸。

她依旧闭着眼，不看他。

其实醒酒还有其他的法子，不过做起来太麻烦，这男人还不值当她大半夜开火煮醒酒汤。

“你！”

“蒋南！”蒋佳然嘶吼，声音里带了哭腔。

一动都不动，跟条死鱼似得。

夜色更沉了。

她关了冰箱，转身走回沙发前，把手里的酸奶往蒋南怀里一扔：“喝了这个，解酒。”

“我看上你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

他掐着她的下巴：“哭什么？”

“密码。”蒋南气定神闲的把手插进口袋里，偏头看着他。

似乎有种......恩爱夫妻日常的错觉。

这赤luo裸的嘲笑，叫蒋佳然一阵心堵。

倒进一个醉鬼怀里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况且，方才他将她拽过去的时候，她的手臂磕到了茶几上，这会儿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从来没有吻过她。

蒋佳然心一颤：“那你要怎样？”

她收回视线，把门关上。

蒋佳然面红耳赤的一把将手收回来，不去看蒋南。

他不知母亲用力什么方法找到了蒋荣，总之，那天，他记得很清楚，母亲将他带到了一个马场。

“做。”他温醇的声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酥麻一片。

他翻了一个身，彻底将她压在身下，她的后背抵着他的前胸，严丝合缝。

烟燃了大半，一截烟灰摇摇欲坠的挂在烟头，像是下一秒就要坠到地面，蒋南不紧不慢的用食指掸了掸：“我的目的是你。”

这种感觉叫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去拉蒋南的手。

那是一个很大的马场，一眼望不到头，满地尽是一片嫩绿，乍一眼看过去，生机盎然。

这么一折腾，酒醒了大半了。

酸奶能保护胃黏膜，延缓酒精吸收，她经常有应酬，家里时刻备着这东西。

她同别的男人拥吻时，可曾想过站在寒夜里的他该是怎样的冷？

“你这算私闯民宅！”

这次，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很浓。

那天，他记住了那个小女孩儿。

这男人怎么次次都这样，也没个新样。

蒋佳然没答，事实上，蒋南的手劲大到不可思议，他这么掐着她的脖颈，她唇边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禽兽！”

蒋佳然只觉得被他舌尖碰触过的指间有些痒，却又不只是指间的痒，那样，像是从心底一丝一丝蔓延出来，蔓延至全身。

半晌，她移开视线，走过去，把手探到茶几下，去找那盒酸奶。

“我要出去一趟，告诉我门上的密码。”这样，就算她不在，他也能进来。

蒋佳然有些受宠若惊。

这种被人完全压制的感觉很不爽。

可他整个人都没骨头的侧卧在沙发上，醉态十足。

“疼？”

“说话。”

看起来，他丝毫不像是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

念及此，蒋佳然脸莫明一红，就要把手抽回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佳然颤抖出声：“蒋南，你要做什么？”

蒋佳然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你怎么......没走？”

他的目光飘得很远。

蒋南手臂修长，她退稍许，他便往前倾了身子，大手落在蒋佳然唇角，捻了三明治碎屑下来：“饭沾脸上了。”

她快速的穿过客厅，没开灯，径直开了门。

白日里阴沉到看一眼就叫人胆寒的人，此刻看起来倒像是只无害的狼崽子。

总觉得有些不痛快，该是扳回一局来才是。

“你之前问我有什么目的。”蒋南忽然出声，于寂静的暗夜中，突兀而清晰。

“怎么？”蒋南端起手边的牛奶：“不像？”

她索性不再挣扎，闭上眼。

明明客厅里没开灯，那黑眸却灼灼似火，亮的精人。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蒋佳然的情景。

死一般的沉寂，在两人周身蔓延开来。

眉头挑了挑，她眼珠子一转，拿起放在一旁的果酱往蒋南唇角一抹：“你脸上也沾酱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蒋佳然才注意到，餐桌上，是放了早餐的，很简单，三明治面包牛奶。

蒋南却在她手抽离的那一瞬，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眯眼着笑：“女人，好大的胆子。”

蒋南静没走。

半晌，他慢吞吞的坐起身来，扔了一件衣服遮在蒋佳然身上，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支烟。

“好啊”蒋南手上动作不停：“要不要我帮你找律师？”

蒋佳然没回话。

那是母亲病重的那一年，那年他二十，还在念大学。

禽兽......

不知过了多久，蒋佳然睁开眼，视线里，是他的背。

当他千里迢迢跨越大洋彼岸只为送一束她给她，她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她稍稍往后一靠，一双眼紧盯着他：“做什么？”

他没急着穿衣服，就这样赤身果体的同蒋佳然缠在一起，他盯着她。

蒋佳然终于开口，她不再哭，她只轻轻叹一句：“你是我哥。”

他今天穿了一条白衬衫，服帖的裹在身上，月光洒下来，有些透光，将他后背的每一块儿肌肉线条都衬得分明，他的后背很宽阔，很结实，像是一堵墙。

蒋南似乎是吃完了，也没再调小她，他用帛擦了嘴，站起身来。

蒋佳然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眼神无辜。

她的眼底透出丝丝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他的手缓缓下移：“不说？”

蒋佳然略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

酸奶没找到，人又一次的被蒋南一把拽进了怀里。

蒋佳然盯着他看了半晌，没说话，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蒋佳然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她锁着他的背影，这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穿昨夜的白色衬衫，就坐在餐桌前，阳光泄了满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一眼看过去，那剪影很温柔。

那一瞬他的黑眸太过深邃。

不知怎的，此刻再想到江衍，她竟有些心虚。

沉寂。

他将她死死按在沙发上，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黑入墨，冷如霜，他说：“记着，从今天起，你是我蒋南的女人。”

蒋佳然一怔，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她态度恶劣的回了句：“跟你有关系？”

蒋南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侧脸，目光阴沉。

蒋佳然给他看的头皮都发麻了。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却听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