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爷们儿不该掺合后宅事 在翠烟的带领下，石楠找到了督军府的厨房。
去厨房的路上，石楠向翠烟简单打听了一下府里的情况。
太太赵氏从小受的就是旧礼教的教育，所以思想比较守旧。督军府里能得重用的下人都是卖死契的，内宅规矩也是和过去封建大户人家一样的繁琐、严苛！在这一点上，石楠是体验过一次的！就是订婚前和秦烈过来给赵氏请安那次，层层通报后在外面站了几分钟，也没见到人！
虽然赵氏偏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孙子，但也没有给秦照的院子添小厨房！
吉氏怀孕时半夜总会觉得饿，曾拐着弯儿的向赵氏提出想在大房立个小厨房，却被赵氏给训斥和拒绝了！因为赵氏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小厨房！哪能给儿媳妇开这个先例！
话说着说着就到了厨房门口，里面有三个妇女和一个年轻姑娘坐在一张方桌前吃饭。
“王妈、梁妈、李嫂子、大妮姐。”翠烟进去后就熟络地向四个人打了招呼。
“哎哟，翠烟……这……这位是……”
四个厨房的下人放下饭碗，有些吃惊地打量着石楠。
“这位是四少奶奶。”翠烟介绍道。
“这……”吉氏瞥了一眼厨房里坐得稳稳当当的秦烈和石楠，其实她早就知道厨房这边发生了什么！“四弟、石……”
客人？石楠心里呵呵了两声。不得不说赵氏对下人的管理如此有方，值得自己学习！
“是，是。”旁边的瘦子小心的应着，“不过，赵督军说了，闽百岳到底是渝军的将领，管不到襄军来！要是他敢以为干女儿嫁给了四少，就能插手襄军的事，赵督军就更有理由治他了！”
石楠冷笑了一声，对气鼓鼓的翠烟道：“行了，少吃一顿两顿也饿不死，别为难她们了。不过，督军府就这种待客之道，还真是小家子气。翠烟，我先回去了，面好了你端回去。”
“那好吧，你们做吧。”石楠对梁妈道，“四少爷说要加荷包蛋。”
“要不是舅舅上次连闽百岳也要杀，哪会有今天的破事儿？”秦照恼恨的声音传来。
石楠见此情景就明白了！敢情秦正雄和赵氏不承认自己和秦烈的夫妻关系，这督军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不承认”了？要不怎么能叫自己“石小姐”呢！
秦烈看了看厨房的环境，眼中略有嫌弃之色，但还是点点头，“行。”
“四少爷和督军商谈事情才回房，还没吃晚饭，我来给他做碗面条。”石楠对那四人道。
门口跪着的仆妇们一阵呜嚎，趴在地上求饶。
“秦烈？”石楠发出惊呼，快步进了厨房！“你……你怎么跑厨房来了？”
“哎，是。”大妮儿诚惶诚恐地点头应道，“四少……四少爷吩咐过了。”
“去找你了。”秦烈拉着石楠坐到长凳上，然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门口跪着的三个厨房仆妇，“我在房里等了半天没见你回来，就有些担心的找过来，这才知道你竟让这些奴才给为难了！”
“翠烟呢？”石楠问。
吉氏脸上红白交替地热闹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四弟，厨房下人怎么惹着你和弟妹了？这么打打杀杀的，也太难看了吧？”
躲在盆栽后的石楠心肝也是一阵乱颤！因为秦照和瘦子就停在了离盆栽不远的地方！
梁妈尴尬地笑了笑，垂下眼帘没说啥。其他三个人也都低下头不说话。
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有人跪在那里。
“身份？她们这些人眼里还有我的身份吗？连你都敢不放在眼里，就跟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一样的！”秦烈眉眼一立地怒道，“石小姐？亏她们有胆子敢叫得出口！下次再让我知道有人敢这么轻视你，就抽得她嘴烂再也说不出话！”
“梁妈，这是四少奶奶！”翠烟不高兴地重复了一遍，“昨儿四少爷结婚了，您得改口了！”
“我记得你不但酿酒在行，做酱菜也不错。”秦烈夹着荷包蛋看着石楠道。
“哎，好好！”梁妈转身就开始吩咐其他两个梳着妇人头的下人和面、挑灶膛烧水，梳着辫子的年轻姑娘则去摘菜。
“啊？这……”梁妈道，“您是客人，哪能让您亲自下厨呢？还是我们给四少爷做吧。”
“梁妈，你这是什么话啊！四少奶奶不是少奶奶吗？再说了，多下一碗面还用你另开灶眼儿是怎么着？你再这样儿，我回去就告诉四少爷！”别看翠烟年纪小，该厉害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走近一看，跪着的还真是厨房三个妇人！那个叫大妮儿倒是没在。再往厨房里看……
翠烟见梁妈她们作出这种样子，气得还想说什么，却被石楠拦住了。
“是，小人明白！”瘦子低头恭敬地道。
石楠是真饿坏了，吹了吹之后就开始大口的吃起来。
用力握了握秦烈的手，石楠挺感激他给自己撑腰的，心里也满满的都是甜蜜。
“大少奶奶啊！”梁妈一见来人，马上就扑在地上哀嚎起来！“大少奶奶，您要为奴婢们作主啊！”
听到这些令人震惊的内幕，石楠心跳得极快！她万万想不到，赵督军府那次宴会上的遇袭，竟是赵督军指使人做的！而且还想一箭双雕除掉秦烈和闽百岳！
梁妈、王妈和李嫂子的发髻也乱了，能看得到的地方有几道鞭痕！普通的马鞭子竟把衣服都给抽破了！更别说她们头脸和手臂上的红痕了！
听翠烟应了一声，石楠才转身离开。她故意走得很慢，就听到了厨房里梁妈跟翠烟的对话。
翠烟今年十五岁，方脸、浓眉、小眼、大鼻头儿，典型的女生男相。两年前，她和一个叫翠浓的丫头一起分过来服侍从英国回来的秦烈。
“赵督军也是早就想除掉闽百岳这个心头大患了，本是准备把他和四少一起……谁成想他们两个都有准备！”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陪着小心地道。
正忙活的梁妈听了身子一僵，转身不敢看石楠地道：“哎……哎呀，过了正餐时辰，这灶眼儿也只是给太太、少爷和少奶奶们准备宵夜的，要是给客人做吃食，我得请示一下太太才行。”
石楠知道秦烈这些话是说些赵氏听的，便也不再劝。虽然秦烈不能真的抽烂了太太赵氏的嘴，但现在跟抽了赵氏的脸也没什么区别了！
“哼！闽百岳是那么容易除掉的吗？一个败落教书先生的儿子能有今天，靠的可不都是运气！”秦照哼声地道。
石楠脑子里虽然很乱，但表现却很平静！她要把刚才听到的早些告诉秦烈，还要告诉闽百岳！
翠浓比翠烟大四岁，长得很漂亮，性子也很轻浮！去秦烈的院子当差前，曾因为意图勾搭大少爷秦照，被赵氏狠狠的打了板子关起来！就在准备发卖了翠浓时，秦烈即将回来的消息令赵氏改了主意。只不过，她最后的下场还是被卖到脏地方去了，听说是被大少奶奶堵住她和大少爷做那事！那时候秦烈在外面寻找生母，不在府里！
石楠转头看过去，被三个仆妇的惨相吓了一跳！
“我爹在黎阳遇刺的事，到底是不是舅舅指使人干的？”秦照皱眉看着瘦子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