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看着陆太太,有点无奈地想:她是觉得这戏一开始就荒唐!富家千金上香遇到穷书生就爱上了?爱上对方什么啊?
“听说几个老狐狸都病倒了。”陆太太吐出瓜子皮轻笑地道,“真是往外掏钱跟剜他们肉似的。四少恐怕有些为难了吧?”
“那个李生还算不笨,知道卖凤钗时价高者得。”胡太太用帕子压着眼角感动地道,“也不枉王小姐看中他。”
秦烈想了想,反正只是办一次聚会而已,筹不筹到钱也无所谓了。主要是看石楠这么开心,他不忍心拒绝!
石楠冷哼了一声转过身,把后脑勺扔给秦烈!
“好吧,那你就张罗吧。”秦烈在石楠的脸上亲了亲,握着她柔软的小手低声地道,“别累着自己。”
陆太太的想法还算有进步,觉得那个书生是虚情假意。但她和周太太、胡太太一样,觉得富家小姐与穷书生这种组合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这段哀婉的戏可是岳老板的拿手唱段!今天不一分钱就能听到,在座的人可都是占了大便宜了。”杨太太唏嘘地道。
呵呵,她好像有主意了!
“平安夜拍卖会?”秦烈因为惊讶,手失了准头,军帽叭嗒掉在了地上!
戏台上一名穿着华丽戏服的旦角手里还拿着一枚凤钗咿咿呀呀的唱着,旁边站着丫鬟和妈妈似的角色,不时随着旦角的唱词抹两下眼泪。
秦烈来银城前,鸡鸣山的马大疤瘌就到一个乡里抢过一回粮食了!
如果秦烈能够剿匪成功,在其政绩上会留下光辉的一笔!在襄军中也会树立一定的威名!
石楠拉着秦烈坐在沙发上,双眼发亮地道:“是啊!拍卖会!拍卖品是价高者得!”
陆太太偷笑了两声,拉着石楠的手小声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戏,我也是不喜欢。无论那书生的字据上写得再怎么情深,到底不还是将订情之物卖了吗。”
银城周围山多,匪也多!
“不行!那些一个也不能卖!”秦烈脸色一变,推开了石楠冷脸地道,“小楠,那些首饰是我娘留下来给儿媳妇的!”
石楠的话还没说完,秦烈就从后面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石楠听秦烈说要从商贾、名流身上刮钱时,就想到上一世学的历史中提及军阀敛财的黑暗!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了,反倒不觉得“黑暗”了……
银珊赶紧弯腰拣起军帽、接过石楠手里秦烈的大衣,然后退出了客厅。
不过……胡太太刚才说戏里穷书生卖凤钗时是价高者得?这使石楠想到了上一世新闻里时不时出现的“慈善拍卖会”!
这种富家小姐无条件爱上穷书生,不但私订终身、还无怨无悔等待的脑残戏本子是怎么写出来的?
石楠再次被雷到,不明白胡太太这是在感动个什么劲儿!
有钱人孝敬的那些东西在他眼里全都是破烂儿!想打开他们的钱包大笔大笔的往外掏钱,就得先找个看似正当的理由!
石楠呵呵笑了两声,转头抓起瓜子开始嗑。
秦烈一愣,一时竟无法反驳石楠的话!
杨太太的水平和石楠差不多,为了丈夫的前程,她一直在巴结周太太!每次听戏,杨太太都努力作出很欣赏的样子,可周太太若是跟她说上一句哪段唱得好或是不好,她的表情就比较懵!好在周太太也不是真的要和她探讨,只不过是说说罢了!
“我就是你娘的儿媳妇,东西留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吧。”石楠玩着自己的手指凉凉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虽然首饰给我了,我却不能作主留着它们,还是卖了它们,或把它们送人?”
“小楠,别这样。”秦烈的脸埋在石楠的肩上,呼吸有些重,声音闷闷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
石楠心一软,语气也冷不起来了。
“你可以挑出有纪念意义的留下来,并不一定都拿出去拍卖的!”她的想法是等以后再需要用钱时,再搞一次拍卖!
秦烈抬起头,脸上挂着无奈地笑容,手指在石楠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都卖!以后给你卖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