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太太、吴少奶奶，您们慢走。”

“四少奶奶，燕窝熬好了！”翠烟把托盘放到桌上，打开了盖子。

秦兰洁也奇怪，为什么大哥病逝这么大的事，父亲却不肯把母亲接回来！一开始她是以为父亲怕母亲伤心过度真的出什么事，但细一想若不告知赵氏，未免有些不尽人情！

石楠感觉到秦烈的身子一震，看向自己的双眸雪亮得吓人！

“少奶奶，您有着身孕，可别多思。”六婆见石楠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就劝她别想太多事。“有什么事儿，都有四少呢。”

石楠很感动六婆对自己的尽心照顾，说过几次不必这样，六婆却郑重地告诉她：必须如此！

吉氏用帕子压了压眼睛，再度握住小姑子的手感激地道：“兰兰，多亏了你在我的身边，不然……唉，这个时候最是能体会人心远近的了。你看四房那位……我也不是挑她的理，只是接待女眷的事由你一个未出嫁、也没经过大事的姑娘去忙活，实在是……”

秦兰洁红着眼圈送走了两位前来吊唁的太太和少奶奶，转回身又回到了屋里。看到嫂子那副失魂的模样，她忍不住抹着眼泪坐到吉氏身边。

就在秦烈和石楠说秦照恐怕要不行了四天后，在军部处理军务的秦烈就接到督军府的电话——秦照病逝了！

内院里，秦兰洁陪着大嫂吉氏，来吊唁的女眷们进进出出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也不久留便离开了。吉氏红肿着双眼，怀里抱着儿子秦烯发怔，眼中已是无泪。

该来的终于来了！石楠倒有种放下了的感觉！

石楠被安置在秦烈以前住的院子里，由六婆和翠烟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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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姑子真心真意伤心落泪的样子，吉氏心中却半点儿悲伤也没有！反而觉得解脱了般的畅快！

现在，秦照死了，只要秦督军还活着，肯定会培养嫡长孙的秦烯！待秦烯长大成年了，秦煦和秦烈已然不再年轻，而他们的孩子都比秦烯要小！到时候鹿死谁死还不一定呢！这督军府最后的主人是谁也是不一定呢！

“大嫂，我一会儿抽空问问二哥和四哥。”秦兰洁安慰地道，“也许是怕母亲伤心过度，才要缓缓再告诉她的。”

秦烈开车回来时，石楠刚好换完衣服！

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就与秦烯相差六岁左右，还是太近了！怎么也得差个十岁以上才安全！之前石楠多次胎相不稳，吉氏就隐隐期待那个孩子保不住，不想却次次转危为安，竟也四五个月了！

“你去前面看着点儿，若是渝省那位赵督军来了，便赶紧来回我！”

六婆怔了一下，马上回过神的去准备。

秦烈拍了拍石楠的软手，也放低声音道：“这种事不是你该想的，不过……我的小楠若是个男儿，也许是个将才也说不定。”

石楠摸着一柄玉如意，倚靠在沙发上望着门外想事情。

秦烈扯了扯嘴角，“应该会！没准还要说成是我害死了大哥！”

“大嫂，你别太伤心了。”秦兰洁吸吸鼻子劝道，“那些太太、少奶奶们过来了，你也得说说话啊。”

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可怕了？在男人看来，女人应该是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若是女人表露出锋芒的一面，男人往往是敬畏和不喜的！

吊唁的男客们由秦煦和秦烈负责还礼，再引到秦正雄处安慰一番。

因秦督军正值壮年，秦照又是英年早逝，所以搭灵简单，并未大操大办。这也是为了避忌影克了健在的长辈。

“六婆，找条黑色的衣裙和一双黑色的鞋子，督军府的秦大少走了。”石楠放下手里的修剪，淡声地对六婆道。

三五分钟后，六婆没什么异样，才将燕窝倒进专用的汤碗里递给石楠。

石楠刚吃了两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六婆朝翠烟使了个眼色，翠烟连忙出去看个究竟。

“四少奶奶，是渝省赵督军府上的少奶奶来了，想进来拜访您。”翠烟站在门口扬声道。

石楠挑了挑眉，冷声地道：“赵少奶奶来了，怎么没先引去大少奶奶那里，倒引到我这儿了？是哪个办的事？不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