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了博阳,她就一直在设法送走秋心,她对秋心的那份担忧是真的,我能看得出来。若真如你们所言她是郑憾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的话,就不应该携带上自己妹妹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照常理来说,秋心应该会成为人质被郑憾押下,可事实上郑憾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秋心在她身边碍手碍脚,这完全不合常理,郑憾也没那么蠢。”
阡陌不等江应谋说完,端起那只装了残壳的圆托盘就走了。她出门时,沈石正好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她一声招呼没打,径直出去了,沈石略愣了一下,指着她背影问道:“阡陌好像生气了,谁惹她了?”
“哎……”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
“我的目的只是想对付魏空明,不是真的想引发郑国和稽国大战。我之所以让晋寒捉了郑憾秘而不宣,只是为了逼郑憾亲舅舅破坏第二次和谈,从而令魏空明主动请战,一步一步落如我设好的陷阱当中。不过如今局势不同,若继续支持魏空明出征,郑国和稽国就会真的开战,那不是我所想的。”
江应谋抽回了神,将书搁下:“阡陌,你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是你们想得太过简单了,”他睁开双眼,起身踱步至香炉鼎前,捧起錾梅银制小香盒,捻起一小撮纷纷扬扬洒下,“林蒲心没那么简单。”
“我,”江应谋将书合上放好,“你怎么回事?昨夜里喝不少,这会儿就起来了,跟谁约好了吗?”
“还有秋心。”
“公子还是不要过分掉以轻心,留这么一个高手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秋心?”
“成翎王一直反对魏空明出征郑国,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个机会,怎能不竭力反对?”
“可无论她是谁,她都是个危险所在,公子应该远离。”
“倘若阻止魏空明出战的话,公子之前所谋划好的就会全部落空,公子真的打算这么做?”
“明白,我会转告少将军的。另外,关于林蒲心,少将军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既然知道她与郑憾往来密切,极有可能就是郑憾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那就不应该再留她在身边了,据咱们的探子亲眼证实,说林蒲心的身手那也是一等一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定闲适的笑意:“早猜到了,不是高手又怎么会来我身边?”
沈石先斟了一盏茶,狼饮而下:“昨夜里那善公子不是说他姑母是未梁本地玄琴大家吗?家中藏有古琴谱好几册,我就一直惦记上这事儿了,打算今日邀上他去他姑母家瞧瞧,能讨得一两本回来就更好了。”
“公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还真不贪心呢?真是古琴谱,自然奉若珍宝,堪比性命还紧要,怎会轻易舍与你?不过你去也好,正好我有件事想托付他姑母。”
“什么事?”
言谈间,秋心捧盘进来了。沈石见了她,不由想起昨晚那场舞,调侃道:“我这真来得巧了!仙子亲自送粥饭来,送的可是月宫里的琼浆玉露?”
秋心面露羞涩,低头摆饭道:“沈公子就别取笑奴婢了。”
“一点也没取笑,”沈石爽朗笑道,“我夸得可是真心实意啊!我说表哥,让这么一位舞姿艳丽的小仙子在你跟前打杂送饭,着实是浪费了些。你不如请一位舞师在家教习,不出两年,她必能名噪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