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也是这么猜的,不过他说不用把事情闹开了,省得这些郑国人以为咱们就是存心来挑刺的,反倒惹上一身麻烦。总之,这之后要多加小心了。”
看着醉云远去的背影,江坎问道:“夫人,您老盯着她干什么?”
“竟有这等事情?”郑桓脸色微微变了,坐中诸人也开始纷纷侧头议论了起来,而郑享的脸比刚才更青了。
“够了!”郑享真想冲上去再添两板子,“没人冤枉你,你自个回去好好反省!来人啊,拖下去啊!”
“套不出?那也不用急,”无畏往前走了几步,眼眸含笑道,“该着急的那个应该是魏氏。他们要知道震天斗和魏冉在你手里,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这不是唱反调,只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你,别妄想拆散我和我们家江公子。好了,言归正传,来干什么的?是来谢谢我们家江公子的?”
“王兄,这恐怕有失咱们郑国的脸面吧?”郑憾不理郑享的话,转头来对郑桓说道,“人家江公子远道而来都可以英雄救美,咱们呢?克清之举实在是有失咱们宗室脸面,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郑氏已经颓败荒唐成那样了呢!这也难怪江夫人会担心成那样了,您说对不对?”
“酒量也太差了不是?”
“没事儿了。”
无畏将手中的铜盆往桌上一扔,面带蔑笑道:“这郑国王宫果然糜烂不堪,什么下作的招数都敢用呢!好了许多了吧?我去给你拣件衣裳来换!”
“那你就跟氏蝉好,你又跟在一棵树上吊死有什么分别呢?”
于楼前杖二十?郑享听了这几个字,幽青幽青的老眼中又多添了几分戾气。将他郑享的儿子拖于楼前杖打,这不等于打他的老脸吗?他缓缓转过头去,向郑桓投去了惯常使用的警告的眼眸,郑桓小小地咽了一口冷口水,像是有点被吓着了,急忙挪开了目光。
“非要跟我争是吧?”
“我谢他干什么?”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郑克清吧?”江应谋轻蔑地冷笑了笑。
“那江公子你又是怎么进来城里的呢?”郑憾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怎么说?”
“难道是那醉云?”
“我这样不算死心吗?”郑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卫匡反问道,“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永远得不到林蒲心了,我只能眼巴巴地期望江二白快死,快快死,这样的话,我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机会。现下,我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我就守着那一点点机会,这还不算死心?我的心已经死了千二八百遍了好不好?”
“夫人,”江尘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王上那边差醉云姑娘送东西来了。”
“什么大礼?克清还送了大礼给江公子吗?”郑桓问道。
“那不就是……那种东西?”江应谋微微愣了一下。
郑享道:“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知错了,想送一份礼物去给江公子将功补过罢了!”
“没错,就是那种东西,只不过在用量上把握得很好,而且你服下得也比较少,所以才只是出现了心慌嘴干冒热汗双颊泛红等症状。”
“我已吩咐下去了,只要他们一出现,我肯定能瓮中捉鳖!”
郑享右嘴皮子轻轻地抖了一下,笑也没笑出来,哭也不好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不,”江应谋摆摆手道,“这事儿不宜往大了闹。咱们刚刚才得罪了大国公郑享,这会儿又去告这档子状,别人会觉得咱们很多事的。反正咱们在锦城待的时日不会太长,不需要给自己招惹这么多麻烦,之后小心一点就行了。”
“那不也替他自己出了口气吗?就不用谢了,只当互相帮忙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魏冉的口很紧,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应谋抹了把脸,问:“我这是怎么了?”
“哦?”醉云眉间立刻飞过一丝小心翼翼,“不是醉酒,那会是什么?”
“谁都知道,在这锦城,跟郑享最过不去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恐怕早有想收拾收拾他那几个儿子的心了吧?今儿我家江公子让你如愿以偿,看那只恶犬被打得屁滚尿流,开心吧?舒坦吧?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他啊?”
“什么下手?”
“知道了,这就来!”
无畏嘴角撇起一抹冷笑:“很有可能就是这女人下的手。”
“这事十之八九就跟她有关。”
“什么意思?”
廊下,那位绝色舞姬醉云姑娘正静静地等候着。无畏出来时,她忙小步上前,行礼道:“见过江夫人,王上因为担心江公子的醉酒,特意又让人寻出了些解酒的好丸子,都是外面进贡来的,江夫人不妨给公子服用一两颗,想必公子会好受许多。”
“王兄你有所不知吧?克清派人送了个鲁班锁给江公子,我与江公子还一同解过那个鲁班锁,挺有意思的。不过啊,”郑憾说着将目光转向了郑享,“我实在不明白克清弟弟为何要送一个鲁班锁给江公子呢?是因为听说江公子太聪明了,所以才把自己库房里陈年攒下的鲁班锁送来给江公子解吗?又或者他只是想让江公子不消停呢?”
“当真?”江坎惊讶道。
“可她是人家江公子的呀!”
卫匡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道:“您这也算……死心?您这跟一棵树上吊死有什么分别呢?”
“江坎,把东西收了!”
“哦,是吗?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醉云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连点头笑道,“那奴婢就不打扰江公子歇息了,奴婢先告退了!”
无畏很快看出了个究竟,将江坎等人屏退出了房间,然后端过一盆水来,找着江应谋脸上那么一泼,江应谋浑身一个激灵,咦,似乎好了许多。
无畏正想回房去,却看见郑憾也来了。她抬了抬手,让江坎先去把药放着了,自己走上前去问道:“殿下这也来瞧我们家江公子的吗?他在郑国没这么受欢迎吧?”
“这……”
“爹!爹!我没干什么呀……哦,江应谋!江应谋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郑克清忽然瞥见了江应谋,立刻指着他嚷了起来。
“好好好,不跟您争了,”卫匡忙投降了,“再说下去您就要动手了,我可不敢跟您打。不过殿下,我就是觉得您应该另外再找一个了,何必非要单恋一支呢?”
“倘若你全喝了的话,我想你发作得应该更快些,或许在你与那位醉云姑娘探讨画技的时候就会发作。倘或你那个时候出现神志暂时模糊,且产生幻觉的话,你想你面对一个那么美艳逍魂的舞姬,会不做点失态的事情吗?所以我觉得,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想让你当众出丑。”
“爹!爹……”
“我就喜欢酒量差的男人怎么了?”
“竟然在我的饮食中下那种东西?谁干的?怎么下的?”
“呵呵,”郑殿下有种想撞墙死了算了的心,耸肩苦笑了笑,“蒲心,你非得这么跟我唱反调吗?”
“哎,再多聊两句啊!哎,真走了啊?少看一眼你们家江公子会怎么样啊?真是的!”
“有人在你的饮食里添了点别的东西,这东西能让你肾火大涨,神智暂时迷离,或许还会出现幻觉,做出一些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谁指使她干的?郑克清?”
“你懂什么?”郑憾很自我陶醉地说道,“这叫长情,这叫深情,懂吗?本殿下虽然外表风流倜傥,但内心却是专一情深的,跟了本殿下这么久,你不懂?”
“懂懂懂!”
“懂就不许再啰嗦了!哦,对了,我让找那个魏空行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没走,他也进了城。”
“他还真打算一直跟着蒲心吗?”郑憾摸着下巴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