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婚礼 一场太阳雨,不久就停了,仿佛从来没有下过,可是尽管阳光依然很刺眼,地上还是留有刚刚雨水的痕迹。就像心里的伤痕,不是被时间掩埋你看不见它,它就不存在一样。
——陈年疚《赖皮》
祁嘉辰来接我,客观来讲,他今天很帅,像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在车上,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我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因为,那都没有意义。
婚礼在一处教堂举行,当父亲颤抖着手领着我从大门走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教堂座无虚席,上千人的现场,所有人的服饰均是一片黑色,心中苦笑,这是我和祁嘉辰的葬礼该多好。
音乐响起,父亲颤抖着将我的手轻轻放在祁嘉辰的手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舍。望着他湿润的眼眶,我的心中酸楚不已,在我的手与祁嘉辰的握在一起的时刻,是命运开始纠缠不清的时刻,我的心也随之跌入谷底。牧师念誓词、宣誓、戴戒指、亲吻,我都是一片死气,面无表情。
敬酒的时候,祁嘉辰将我的手挽在他的臂弯里拍了拍,将酒杯放在我的手里。
祁嘉辰的父母看我的眼神,就像刀子,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如果不是祁嘉辰在,估计我会被他们吃肉喝血吧。是啊,他们以为他们的儿子被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抢走了,殊不知,我是如何的身不由己。
婚礼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宾客都散了,父母被送去了酒店,我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被遥控着去干这干那,甚至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祁嘉辰拽着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他自己的别墅,身后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
坐在床上等着祁嘉辰洗完澡,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就算我没有经历过也还是懂的,今晚过后,明天,我就会彻底失去周毅,成为陪伴在恶魔身边的驱壳。
“老婆,去洗澡了。”祁嘉辰洗完澡后,清醒了很多,脚步明快,高大的身躯欺到我的眼前,嘴角透着洋洋得意。
“对不起。”
我忽地站起身来,开始找刀片或者任何能划破我动脉的利器,“咚”,浴室门被撞开,祁嘉辰一把将我抱起,扔在了床上,带着酒精味道的双唇强势欺压上我的,我试图反抗,但无奈他的力气太大,他的手像两条火热的蛇在我身体上窜下钻。
“......”
柳妈听见声音跑了进来,见情形后一言不发,将东西收拾好后又换了新的床单,做完一切后又默默地出去了。
“你感冒了?”
祁嘉辰从浴室出来,整理好衣服,“我去公司,晚上回来,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
我疯狂地撕扯着床单,用枕头用力捶打着祁嘉辰睡过的位置,再大的尖叫声也掩饰不住昨天晚上祁嘉辰在耳畔的淫言秽语。羽绒枕头撞倒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哐”玻璃破碎的声音,细小的白色碎片划过我的脚踝,丝丝扎痛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此刻的我就如同困在牢笼里的宠物,就算锦衣玉食,也再得不到自由。
“谁?”
第二天,在祁嘉辰的亲吻中醒来,厌恶的把头瞥到一边,他笑了笑,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起身来到玄关,准备开门出去,手刚刚放上扶手,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夫人,请等一下。”
突然想大笑,歇斯底里地大笑,又想大哭,释放一切的嚎啕大哭,我确实这么做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也洗不去我的委屈和肮脏。
“这是主人的命令,请不要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柳妈面无表情,回答的中规中矩。
“主人吩咐过,您不可以出这个大门。”
怒视一眼,拿着浴袍进了浴室。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我又想到了自杀,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如果有个刀片,快速地划下去,相信,我会没有疼痛的死去,然后,脱离祁嘉辰。
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中午老妇人叫我下去吃饭。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可老妇人却一直弯着腰站在门口,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请回。”柳妈做了请的手势。
“知道了。”这个命令是祁嘉辰下的,她也只是执行而已,我无力的垂下手,走上楼梯。
卧室的窗帘从我来的那天起就没有拉开过,厚重的窗帘让整个屋子分不清白天黑夜,走到窗边用力拉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视线模糊,眼泪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我瘫坐下来慢慢移到墙角蜷缩起来,好冷,心好痛,脑海中浮现出周毅的身影。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漫步,故意放满脚步为了与我的步调一致,四只脚有节奏的敲击在红绿交错的地砖上,一个个欢快的音符悦动起来;我们一起坐在明贤湖边看鸳鸯戏水,抖落下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闪烁着晶晶亮亮的光芒;因为抢不到海鲜打卤面我不知第几次生气的诅咒第四食堂,周毅早上要起大早去食堂窗口排队,我却还因为面里的西红柿太少而气周毅太不懂的得寸进尺......
习惯性的在饭后揉着肚子,柳妈收拾桌子,佝偻的身影在厨房进进出出,即便不是个勤快的人我也懂得眼里有活和谦卑有礼,抹了把嘴角赶忙站起来帮着老妇人收拾,她急忙打断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朝我鞠了一躬,并示意我离开。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很小我的奶奶就去世了,见您的年纪应该和我奶奶差不多吧,所以......很亲切。
“柳妈,我有点不舒服,先上去睡一会儿,晚餐就不要叫我了,谢谢。”
“嗯,谢谢柳妈。”我这情绪也着实变化的够快,刚刚还认为像渣滓一样的肉包子,转眼间愉快的吃掉了两个。
“奶奶,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吧?”我随老妇人走下楼梯,在坐定之后,轻声问她。
“那个男人是谁?”
嗤笑一声,视线停留在柔软偌大的真皮床上,床单褶皱,旖旎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息间,昨天在这里祁嘉辰残忍地夺走了我的第一次,黑白条纹间那一抹暗红刺痛了我的眼,也同样刺痛了我的心,怒火就这样一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