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太子殿下让主子去一趟东宫,说是有事情要问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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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的天气,夜里虽然有了秋天的味道,但还是很热很热的。
“主子,赌坊那边放贷的本金要收回来吗?”
秋初是早就听沈叠箩念叨过这件事的,她也表示赞同:“是呀,府里现在多了这么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们也觉得,姑娘是应该找一些会功夫的人回来当护院。不然的话,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沈叠箩点点头道,“府里没年轻男人,你们夜里睡觉警醒些吧。各处上夜的人都不要偷懒,先顶一段时间,等七王爷和皇长孙搬走之后,咱们再去找几个会功夫的男人回来,就放在府里当护卫,这样一来,也不用你们这些女人跟着熬夜了。”
“师兄,是你提前跟小胖子说要帮我揽下全部的责任的吧?多谢你啊。”
秦氏点头道:“是啊,本宫觉得小七不错。府里只有侧妃和侍妾,还没有王妃。年纪也跟阿月相差不大。如果阿月能嫁给小七,将来阿月就是小七的王妃,也不算是委屈了小七。夫君觉得如何?”
“好嘞,小爷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秦时彦不疑有他,爽快地就答应了秦非邺的吩咐。
秦非邺苦笑,这么晚了,大哥还能有什么急事啊?他不用想都知道,大哥叫他去,肯定是为了白天时彦抢魏国公府的事情。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还敢找小丫头提要求。
“方才你也听见了,国公爷同意了阿月和小七的婚事,阿月是本宫和国公爷的掌上明珠,她的身份可不比皇家的公主差,相信宝贵妃一定会同意本宫的提议的,到时候阿月出嫁,本宫肯定是要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的。如今被那个死丫头抢走这么多,本宫还怎么给阿月准备嫁妆呢?本宫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是在上班途中被太初帝给叫过来的,现在事情解决了,但是下班时间还没有到,她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孩子,绝不会因此而旷工的,于是,她决定回军医房继续坐班去。
他其实挺舍不得的。
所以说,是时候开始投靠太子一系,建立姻亲关系得到长久的庇护了。
可现在人家要走了,那她就得自己打算了啊。
秦时彦撇嘴:“小爷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沈二你就一句谢谢就打发小爷啦?”
秦氏见沈达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十分高兴,沈达急着去书房处理白天未尽的公务,便没有与秦氏再多说什么。
其实这事儿她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之前忙得很,再加上秦非邺和秦时彦跟前的人都在这里,里头颇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护卫,比如说秦非邺身边的那个萧正,所以她也就没将这心思付诸于实践。
不过,秦时彦还是吃得非常的高兴,直夸沈叠箩的手艺好,沈叠箩笑嘻嘻的看着叔侄两个把她做得菜都扫光了,心里十分满意,也十分的有成就感。
秦非邺清浅一笑,尽管她没有开口,但是,一直专注盯着她的秦非邺还是看出了她眼中暗藏的疑问,遂又笑道,“本王同时彦说,如果他不揽下全部罪责的话,父皇若知道了这事是你让他干的,肯定会怪罪于你的。时彦当时就说——”
秦非邺淡淡一笑:“是啊,你说得对。”
他一点儿也不想远离她的生活啊。只不过,时彦走了,他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沈山居的必要了,若是强行不走,大概会给小丫头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她也不要人打扇了,屋里四角早就摆上了简易铜制风扇吹冰块的设置,习习凉风吹来,还是挺舒服的。
沈叠箩欣赏了一会儿夜色,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蚊子的叮咬,还是只能把纱窗都放下来了,透过纱窗看天看夜色都是雾蒙蒙的,她也就没那个兴趣了。
也许那个时候,他们会建立一种全新的关系也说不定呢。
他有时候喜欢在夜里坐在房顶上,看小丫头的屋子,那屋子里亮着灯,那一点昏黄灯色,总是让他觉得很温暖,就仿佛是看见小丫头对他笑似的,这两种感觉都非常的相似。
许嬷嬷方才就在跟前伺候,沈达跟秦氏说的话她劝听见了,秦氏答应了沈达要收手的,是以许嬷嬷才这样问。
赶走时彦,他正好可以单独跟小丫头在一起呢。
秋初挑帘端了一盘子西瓜进来给沈叠箩吃,沈叠箩一边吃一边问她:“那些从国公府抢回来的家产都清点和放置好了么?”
虽然他搬走了,每天也还能在太医院里见到小丫头,但秦非邺仍旧觉得心里头不舒坦。感觉这搬走,对他来说一样也是远离她的生活。
“咱们是师兄妹,帮你渡过难关也是应该的,不必这么客气,”
那样,他觉得自己才能满足啊。
“如果夫君觉得不错的话,本宫过些日子就进宫去找宝贵妃探一探口风,如果她愿意的话,到时候正好可以跟本宫一起跟皇上说一声,这样一来,皇上再下旨,将阿月指给小七就行了。”
皇上的身体眼看着不如从前了,皇上在的时候,他身处高位,只要能安然度过这几年不出事,等到下一任帝王上位,他还是继续这样身处高位就更好了。
秦非邺一直坐在自己屋子的房顶上,他、时彦还有沈叠箩都住一个院子,正好他跟小丫头是住对面,中间就隔了个庭院和两段回廊。
之所以他们还没有成亲,就是因为即使沈达是他们的生身父亲,他也没办法做主,因为太初帝早就说过了,会给他的一双儿女指婚。
因为他发现,小丫头在自己眼里是与众不同的。而在小丫头眼里,自己却不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至少,在他看来,小丫头待自己也亲近,待时彦也挺亲近的。可他真正想要的,是小丫头对自己一个人有着与众不同的亲近。
沈叠箩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秦非邺挑眉道:“阿箩都替你减肥成功了,你自个儿不是也承认她是你的大恩人了么?你就替她做了这么一点儿事,你还想让她替你做什么啊!”
她是有功夫在身不怕的,但这偌大的府邸,她不能一个人守着吧?就算她一个人守着,她也守不过来啊!
秦时彦想了想,转头又对秦非邺笑道,“七叔,我既然搬回宫里了,你也就不必天天跟我一块儿监督我这个监督我那个了,你可以住回你的王府去啦!”
秦时彦望着秦非邺嘿嘿一笑,“七叔,我说错了还不行么?咱们不提这个了哈。”
沈达沉思片刻后道:“恩,夫人的这个想法不错。那就按照夫人的法子来吧。”
秦时彦听见有吃的就来劲了:“好啊好啊,小爷要吃你做的菜!”
沈叠箩望着秦时彦笑道:“小胖子,这次是真的要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脱身的。”
“可是,如果不收回来,被皇上或者国公爷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就算发现了又怎样?
看着沈叠箩的笑颜,秦非邺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心里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是来自于自己心里的不安定。而自己之所以觉得不安定,其实是因为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言罢,沈叠箩又道,“对了,秋初啊,你去把这个放我妆台上的匣子里去。”
就这样,在特种大队几年的时间里,她就练就了高超的厨艺,不说做菜多么的哨吧,但是味道还是非常好的,每次跟大队加餐,只要是她掌勺,那一大桌子菜都能被扫光。
萧正:“太子殿下逼问,柳舟说他不敢不答。”
秦非邺转眸看了一眼沈叠箩的屋子,咦?灯烛熄了?小丫头睡觉了?
秦非邺心里一阵失望,她睡了就没法继续看她了。
他站起身来:“罢了,总是要去的,咱们走罢,去东宫。”
虽然一开始是小丫头要坑时彦的,但是他后来也坑了时彦了,大哥找他讨要说法也是应该的,他还是应该去见大哥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