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怀念。
“拿着吧。”抢下了司慕冉的牌子,月满转手扔给了梅姑娘,“若是当真有事就拿着它来找。”
月满靠在软塌上,目光放远的朝外望着,余光忽然就看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逆风而站,身上那笔直垂落的长袍没有一丝的褶皱。
但……
猛地,她支起身子探头出车窗,可是看了半天,却也没看见那个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的人。
应该……
“只是好奇了,想问问。”
简单的一个回答,月满的心就疼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要离开是吗?”
当然,这话月满不会再问出口,因为她就算再傻,也知道了其中的答案,想来,刘默还是怪了她,不然为何明知道她要离开,却……
“擅玉啊,既然这事儿都是刘默帮着我办的,那也就是说,是他准许你带着人出宫与我汇合的了?”
身后,司慕冉正淡淡的笑着:“我早已听闻姑娘和姑娘的夫君对阿满有恩,这令牌还望姑娘收好,若是以后碰到了什么难事,姑娘大可拿着这令牌来瑶蓝皇宫找我。”
一个清白的身影,从身边马车之中走了下来,路过门口的时候,桂白一愣,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身下的长袍。
她其实还想问问,刘默是在什么时候痊愈的?是在她杀常悦颜之前?还是在她杀皇后之后?
主子的想法,他虽然拿捏不准,但主子的决定,不是他可以动摇的。
况且,就算他真的来了,又能如何呢?
她其实不求他的阻拦,却没想到他竟是连送都不曾送一下。
那个人如此的骄傲和自负,明知道她要离开,他又怎么会巴巴的赶过来送?况且眼下他不过是刚刚登基,等着他去做的事还有很多。
坐在对面的司慕冉,忽然就咳嗽了起来,月满仰头看去,只见他那原本温润的面颊,因为剧烈的咳嗽显得有些潮红。
梅姑娘愣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润俊美的男子,又转眼朝着月满看了去:“这……”
可是想了想,便是觉得这话问不问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刘默的女人她杀了,刘默的亲妈她也杀了,无论刘默是何时痊愈的,她做了就是做了。
太子妃……
擅玉并没有多言:“好。”
说实话,这几日他一个人想了很多,要说这事儿怪月满,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怪的,既然当初他已经决定了帮她,那么他其实就应该想到这事儿并非只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司慕冉并没有接过那杯茶,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这么长时间的再次相处,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顾虑她的感受。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月满却没由来的心尖一颤:“司慕冉,你……”
她现在早已不是祈天的太子妃,虽银子不缺,但她若是直接掏出了银票,按照桂白的性子,很有可能挠她个满脸桃开。
月满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擅玉笑了笑,转身跟着司慕冉回到了马车上。
“好端端的你抽什么疯?”
擅玉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微微弯腰,轻声道:“主子,太子妃已经出城了,您……”
擅玉再次点头:“是。”
桂白唇角的讥讽不曾改变,可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月满已经转身离开了,瞧着她那落寞的背影,他唇角的讥讽瞬间消失,担忧的拧紧了长眉,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问不出口。
赶车的暗卫跳下马车,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太子妃。”
哦,那么也就是说,他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是么。
月满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想到竟是被他握得更紧了。
月满其实并不想承司慕冉的情,可她现在一穷二白的,穷的除了银子就只剩下银子了,而对于桂白来讲,这银子还真拿不出手。
月满并没有听完梅姑娘说什么,便是关上了马车门,转身吩咐擅玉:“还得麻烦你找你的人送他们出城。”
无奈的笑了笑,月满收回了目光,继续靠在软塌上发呆。
“咳咳咳……咳咳咳……”
这话说出来其实挺伤的,但也是眼下最为应景的。
刘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并没有继续擅玉的话题:“擅玉,让你的人去查一件事情。”
擅玉将目光垂低,看着自己的脚尖:“主子请吩咐。”
刘默的声音压得太低了,低到让人根本无法听得清楚。
半晌过后,擅玉颔首离开。
刘默放下才刚一直举起的茶杯,起身的同时,朝着城门的方向望了去,唇渐动,声缥缈:“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