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冉就笑了:“我知道。”
青竹的声音毫无波澜,就好像是在叙述着一个故事一般,不过,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整个富仁宫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的安静之中。
“我一直不过是个旁观人,帮他要看我的心情,不帮他也要看我的心情。”司慕冉笑的淡然,似乎他这一句话影响的不过是一盘棋,而不是那么多条新鲜的生命。
手,被牵了起来,在沉毅的沉默和青竹的注视下,月满被司慕冉拉进了富人宫。
“先生,到了。”马车缓缓地停靠了下来,虚掩着的车门被青竹拉开。
月满一拳砸在了身边的窗框子上,“咚!”的一声,震得整个马车都晃悠了一下。
月满不想和他争执什么,对于付出和收获的正比,她曾经在刘默的身上看的太过于透彻了,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他是先经历了失去,才有了现在的拥有。
沉毅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见马车驶了过来,似乎已有所准备,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招呼身后的士兵打开了宫门。
她亲爹,收了一个义女,这是在拿她这个亲生当死的吗?
月满听着就觉得有些好笑,她一个无名无份,从祈天离家出走的落魄女人,何德何能能在瑶蓝被人称呼一声娘娘?
月满看着沉毅身后那高高耸立的寝宫,无奈的笑了:“司慕冉,你这是真的打算和天下为敌了是吗?”
也许吧……
现在想想,司慕冉确实是早就知道了。
祈天太子妃,大司马的庶女。
可是,从祈天一路到了瑶蓝,没有,什么都没有……
坐在马车前面的青竹,惊的不停的回头张望着,司慕冉却淡笑着举起了茶杯,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阿满,我不知道他为何不拦你,但既然他放了你离开,对于你,我就再也不会放手。”司慕冉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月满就觉得好笑了,青竹跟在司慕冉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就不相信青竹会不知道瑶蓝大司马和她是什么关系。
自己的父亲才刚驾崩,可他却顾不得悲伤的千里迢迢赶来祈天,虽是明抢一般的把她给拐了回来,但就是这份心思,她又怎体会不到?
月满点了点头,很好,以一语双关,青竹啊青竹,你好样的。
青竹一愣,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马上就跪在了地上:“先生,是青竹失言了,青竹忘记了祈天太子妃曾经是大司马的庶女。”
其实这话不用司慕冉说,她心里也清楚,确实,她不知道刘默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看着她跟个贼似的离开了,但她知道的,刘默如果想要阻拦,早就出手了。
月满有些不舒服的抽出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司慕冉你这又是何必?你也说了,既然他放了我,就不会再来寻我。”
“锦衣郡主曾经是荣将军府上的嫡女,半年前,荣将军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荣夫人还没等荣将军的后事料理完,便也是跟着去了,剩下一个荣家小姐,原本先帝打算将锦衣郡主迎接进宫,但荣家小姐却婉拒了皇上的好意,最后在大司马的提议下,荣家小姐赘入大司马府,被先帝赐为锦衣郡主,成为了大司马的义女。”
司慕冉淡笑着看着她:“阿满,你可还记得?我说过,和他相比的话,你还太嫩了一些。”
她其实并不是没有期盼过,幻想过,也许在下一个路口,会看见那一抹熟悉的影子,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也好,只要让她看看就足够了。
这话,他确实是说过,只不过她当时一味的埋怨着,慕冉将刘默的实情告诉给了刘虞,而没有上心。
月满一愣:“你什么意思?”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瞪着他那如画的眉眼又问,“司慕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下了马车,沉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在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
她刚回来,司慕冉就把她领到了这里,她可不会傻呵呵的以为,他是打算带着她参观一下这皇后娘娘的寝宫。
“是。”
来传话的宫女走了,青竹跪在地上,十分诧异的瞄了一眼那宫女的背影,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月满,这次竟没站出来。
没错,她是希望月满和大司马面对面发生冲突,更希望整个皇宫的人都清楚,月满和大司马势不两立。
月满偷偷打量着青竹那颇为失望的神色,无聊的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到底为何想让她和大司马翻脸,但这青竹到底是错看了她。
她确实是不喜欢坐以待毙,但这种事情却分人,分事儿,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让她奋不顾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