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高华如山，此女秀洁如云，灼灼如芙蕖渐满，清清似梨未绽，不雕不琢，容华天成。

染朝辞步入宫中，低眸颔首，恭敬地行礼，“染朝辞参见皇上。”

“上次回去后，可有受惊？”皇帝一阵愣神后，眼神却在染朝辞的眉目间凝视着，声音温和恍惚。

“回禀皇上，朝辞上次未曾受惊，只是未能救下淮宁公主，还请皇上恕罪。”

染朝辞垂眸，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掩过慕渊想要继续凝视自己的脸，去再看出其他人的目光。

“无事，是淮宁想要害你，这样谋害忠臣之女，留在宫中也是个祸害。”

皇帝轻笑一声，却是没有丝毫谈起死去女儿的悲痛之意。

“朝辞惶恐。”染朝辞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轻声道，眼眸中却是冷意。

这样的深情…呵，真是没有丝毫的意义，得不到，便让他人也得不到，放任自己的嫉妒与怒火的同时，却也烧毁了自己。

再多的回忆，再多的替代品有什么用？只不过为自己去编织一场讽刺的可怜的梦罢了……

宫殿门口，一个姿态袅娜的女子优雅行礼，身着一袭樱粉色绣银莲衣裙，挽一个轻云髻，插着几对紫玉琉璃缀流苏簪，显得本就娇美无双的脸庞清美而又高雅，脸上淡淡的粉晕便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染朝辞抬眸，眼眸中是一弯沉静。

太后的手放在桌上，琅金护甲碰撞着桌子发出一声轻响，“那便定是哀家所想，而你是哀家看中的人，必然懂得哀家心意，是吗？”

“既然的不到，不如早点放手，成全他人，也成全自己。”太后悠悠长叹，“皇祖母不想让你走上你父皇的路。”

…………

“谢太后娘娘夸赞，能让太后娘娘喜欢是渡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母后。”皇帝看着从殿外进来的人影，皱起了眉唤了一声。

慕流淅抬眸，太后的眸色在光芒的映照下透亮似少女般年轻纯澈，里面却是隐藏的幽冷暗沉。

染渡月轻声应到，恭敬地退出太后殿内，衣袖中的手掌捏紧，偏眸向着慕流淅离去的方向望去。

………

“所意之人……”太后轻笑一声，却是有些嗤嘲。

“是，太后娘娘。”染渡月似有些受宠若惊，掩下眼中的惊喜，微恭一身后迈着莲步走至太后身边。

而她的心却是谁也束缚不了，若是她爱上别人，自己那时亦然无法对她放手，难道最后同样为成为父皇一样的结果吗？

“染小姐是很好，但却非皇孙心中所意之人。”慕流淅抿唇沉沉答道。

太后站起身，微眯起眼睛，头上的九凤出云嵌七宝万寿长簪在殿内透出的光芒中显得熠熠闪闪，高高在上，“淅儿，帝王本无心，你难道想成为你的父皇现在的样子吗？”

“渡月，淅儿不过是劳心军务，并无其他，既然此事哀家做主……”

慕流淅愕然一怔，随即便是垂眸，“皇祖母，父皇尚在壮年，储君之事还未欲立，而且…父皇若是得到，便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

“受宠若惊？”皇帝轻笑一声，“若是以后会让你更加受惊，你可愿意。”

“不敢违背，很好。”皇帝目光扫过染朝辞很是满意。

威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代表着前方人的高高在上的尊贵身份。

“回禀太后娘娘，”染渡月先是看着慕流淅冷淡的脸色有些僵住，听见太后的问话后便是微微羞涩的神情扫过慕流淅，“楚宁王温文尔雅，气宇不凡，渡月很钦佩。”

“你穿青衣很好看。”皇帝看着染朝辞身上的蓝色衣裙幽幽出声。

慕流淅全身一僵，眸色渐沉，手掌不自觉握紧。

“蓝衣？”皇帝轻轻走下台阶，停在距染朝辞不过三步之前，“若是朕想让你穿青衣呢？”

“淅儿，”太后接过染渡月手中的茶，眯起眼目光落在慕流淅的身上，“你觉得染小姐如何？”

“可是朝辞最喜蓝衣。”染朝辞垂眸，自己的母亲最喜欢穿的便是青衣。

“好了，退下吧。”太后轻轻闭眼，挥了挥手却是没有之前那么热情慈祥了。

染渡月轻轻一笑，却是极为谦虚婉约。

“儿臣见过父皇。”

慕流淅隐去眸色一瞬间的冷意，不冷不淡地答道。

可怕？你当然不可怕，只是很让人厌恶而已。

“渡月知晓。”染渡月脸色微红，太后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真是个标致的孩子，”太后握住染渡月的手，浅浅打量一番后开口道，“上次寿宴哀家便留意着你，今天这么近的一看，便愈发让哀家欢喜了。”

“真是个会说话的好孩子，这话说的让哀家心里像蜜一样。”太后笑着道，一脸满意的神色让染渡月更加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