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那沾着血迹的一方,慕梓夜的手渐渐扣起,眸中是一片沉色,小朝辞,你千万不要有事……
…………
“唉,怎么了?怎么了?”
大街上,一个在楚宁王府门前凑热闹的人看着这门前的情况出声问道。
“怎么这府内的官员还有楚宁王也出来呢?”
楚宁王府门口,人潮攒动,都看着王府门口出来不时看看远处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这新娘子到了,怎么还没有开始拜堂呢?”那人眨眨眼,看着王府门口停放着的轿,却未曾见半点拜完堂酒席开宴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染家的五小姐染朝辞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今天不是她的大婚之日吗?”
“你别不信,染家五小姐染朝辞本是比染四小姐先行一步,而那五小姐因为要嫁给三皇子,然后便必须按着辈分拜堂,现在却还没有拜堂,定是她出了什么事……”
众人议论着,目光却落在那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
“我看见了,那五小姐的轿子在路上时,绳索突然断了,还有很多人把轿子围了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定是那时候逃掉的……”
“默,我们走吧。”慕云庭淡道,手心紧紧握住的手帕已经被渐渐松开,如再也抓不住什么一般无力的放开。
“染朝辞……”
而如果自己现在去拜堂,却又可能是失去得到她的最后的机会。
手划入宽大的袖袍中,一块白色的手帕划入手心,犹如那天塞入手心一般的丝滑柔软的带着些许暖意的温度。
…………
她犹如寒泉般的清眸间以殷红的胭脂抹开,层层渲染,衬的那本就泠泠动人的眼眸更加的勾魂摄魄。
“三皇兄,你的意思如何?”
“这三皇子真是可怜……”
“哒哒哒……”
“那染朝辞不会真的因为看不上三皇子的身份,所以才逃婚了吧。”
慕流淅出声问道,纵使自己不对这个三皇兄有好感,但却也不想脚踩他人。
“那染小姐现在可还是没有找到呢。”
耳边依旧是冷冷的嘲讽和轻蔑声,慕云庭微微低头。
…………
人群议论纷纷,一句句话语声即使低低嗡嗡,却仍旧还是能够听见那一两句的话。
“禀告王爷,府内,皇上说,晚上的时辰不好,现在既然找不到县主,便先请王爷拜堂。”
“咳……”胸口间的闷痛感传来,慕云庭掩唇轻咳几声,却是接连不断。
身下的轮椅被推动,一点点朝着最初来的地方驶回,犹如回到那原来的生活轨迹一般。
代表着吉时的日头已经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昏黄模糊的光晕,洒在那身着一袭红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上,显得寂寞而又单凉。
“殿下现在便走,难道不知道,一个人去拜堂是不成吗?”
既然她已经走了,那便走了吧,像她那般的女子,是不会轻易便将心交出去的,自己只要还有一天,便能够去靠近她,争取她……
但自己只见过他一次,还是在自己八岁进宫时,无意中撞进一块偏冷之地,便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白色的清瘦身影。
一个太监从王府内出来说道,声音尖利,“皇上体恤染将军,若是县主今日暂未找回,但辈分不可乱,今日的婚事便暂且作罢,等待什么时候再择下一个好日子大婚。”
所有人的停贮中,一女子浅笑一声,声音清清冷冷犹如秋雨微凉,却因浅笑便宛若娇脆的莺声,让人心神为之一动。
“就是啊,传言都说三皇子面容丑恶似鬼,现在一看却是像仙人一般。”一女子微红了脸。
“我看三皇子殿下脑子很正常,却不知三皇子是不懂爱护身体,还是竟喜欢自残。”
“就是,就是,那轿子的绳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断,说不定是那五小姐不想嫁给那三皇子,所以自己搞断了绳索,找这个机会逃掉的。”
“也是,宁愿跑远些,总比嫁给一个残废的皇子终了一生的好……”
………
她轻迈莲步,身后近三尺长的裙摆如烟似雾般在朦胧的光晕中散开,似那妖冶芬蘼的开遍那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一般,又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似将燃尽这万里长空。
“就是,就是,如果我是染朝辞,即使冒一冒险,也绝不嫁给一个残废的病怏子。”有人讥笑道。
但,自己又何尝简单。
慕云庭轻轻一笑,自己什么也开始在意这些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