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手印还未结完,她只觉眼前一道疾光闪过,便见霓裳已在几丈开外的某个人的怀抱中了。她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帝君又是谁?这一刻,她眸中有如淬了冰雪,森冷骇人。
霓裳见大势已去,也不再狡辩:“是我做的又如何?今日栽在你手中只怪我运气不济。但你最好想清楚了,若我死在你手上,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时她女扮男装在人间到处游逛,有一日遇到皇家浩浩荡荡外出狩猎,有刺客暗杀皇帝未遂,逃跑经过她身边时猛推了她一把并喊了一句“刺客在这里”,她踉跄着扑倒在地,人群呼啦啦一哄而散,于是她误打误撞地被当成了刺客抓走。她并未把这当回事,反而觉得新奇有趣,于是任由他们把自己关进了地牢。
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开始了她的讲述:“我逃婚跑去千桐山,和你发生冲突后又从千桐山跑下了凡间。在那里,我遇到了爱我胜过生命的滕颜。那时整个神界都在寻找我,然而不幸的是,最先找到我的人却是你。若非如此,滕颜也就不会死了。”
霓裳顿时惊恐万状地道:“不要!”
霓裳颤声道:“你要如何灭去我的魂魄?”
然而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缅丝毫没有停顿,对她的心软就是对滕颜的残忍,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大仇将报之时功亏一篑。
霓裳声嘶力竭道:“我不听——”
缅冷冷地道:“听子离说了。”
缅不由嗤笑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讽刺,你作为我的亲生父亲,曾对我使出灭魂咒,她作为我的亲妹妹,又对我使出了红莲业火,如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自此她便随着滕颜行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从他那里学得了一手神偷的手艺。黎末盗走军事布防图那日,她顺手牵羊又从他身上将图盗回,其手法之娴熟便是受这一世的影响。
“威胁对我不管用。我今日不光要杀了你,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凄然一笑,看向神色紧张的霓裳:“反正有的是时间,那我便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想到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心痛到无法呼吸。如果能够重来,她宁愿不要和滕颜相识。那样的话,他一定还生活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娶妻生子,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缅心中顿时充满了厌恶,而胸中的恨意使得她在看着她时目光有如实质般狠狠地凌迟着她。那森冷寒意骇得她浑身一颤,“听”字的尾音在拖了很长的音调后戛然而止。
越狱乃罪加一等,眼看他们要被提前问斩,而她也对监牢失去了兴趣,她于是施了一个昏睡诀让所有看守都睡得昏天黑地后用法术打开了锁链和牢门,两人轻松逃了出去。滕颜很好奇她的身份,她便告诉他自己修仙,会点法术,他亦不疑有他。
“那你为何还要对她下狠手?”
滕颜不同,他敢爱敢恨,热情似火,他的所有举动都昭示出了对她的浓浓爱意。对于在爱情的感知上比较迟钝的她来说,这样的爱才是她最渴望的,也是她在其他人包括子离身上从未感受过的。
她的前半句话让帝君心生愧疚,后半句又让他深感意外,他错愕地看向霓裳:“她所言是否属实?”
他们的话让浑身疼痛难当的霓裳震惊不已,她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缅讽刺道:“他自己的风流债怎么好拿来到处炫耀?”话落,她又看向帝君,“对了,她方才对我使用红莲业火时,母后为我挡下了,不知天帝的织魂灯能不能救得了她。”
“你说什么?莲若中了红莲业火?”帝君眸中满是惊痛,他看向怀中的霓裳,“这是不是真的?”
霓裳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此刻听了他的问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谁料下一刻帝君举起手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她眼冒金星,难以置信之情不可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