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姒姜瞥了一眼赵衍,叹过一声后便出门去了。
高渐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已经天亮,估计傍晚时分就能醒转了。”
“既然有张良出现,你就该猜到会有这位越公主。你如果还想杀她泄恨,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关系,我张良的命大着呢,也用不着你还。”
“没事,休息几晚就好了。但是这个人……”高渐离眼中露出一丝迷惑,“他与常人的体质似乎有所不同。”
张良笑着坐到了他身边,“怎么,你怕欠我的太多还不清了。”
“我真是羡慕荆轲前辈。”张良突然叹道:“他能得先生您这样的一位知己好友,可真谓是此生无憾了吧。”
“越姒姜……”陆离一愣,“是她?”
“不多不多,还不到二十四个时辰。”
“醒了?”张良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所以,你才用了这么久时间?”
“子房当下所行之事本就艰难,若还有先生和姒姜在此,恐怕是添了子房的顾虑也平增了你们的危险。”
“不知先生能不能跟姒姜一起暂时避让?”
“我明白。”
“那秦国大营里又没人管你的死活,你还回去干什么?”
军营之中,夜重璃站在帐外望着满天的星辰,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却只注视着嬴政那一颗命星旁边的辅星。
“不用了,让人盯着他就好,只要保证他们人在大梁城郊就行。”
“我……”这句话真是说在了赵衍心坎上,“我的确还不清,也还不了。”
“先生所言我自当铭记,只是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哦?哪里不同?”
“要不你以为是谁?”
“不对,昨日他之脉象沉缓,若不是内力深厚之人为他运功渡气赵衍绝无生机,李西垣不懂医理内力也没到如此程度,难道是另外有人相助?”
“怎么会这样?”夜重璃看着那颗星辰,奇怪的是那星子片刻之前还晦暗无光,现在却又生出了一些冥冥之光,“赵衍内伤沉重明明没几日好活,为什么现在他这命星又变成了如此生机盎然?”
等再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赵衍尚且昏昏沉沉的,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可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紧紧握在掌中,等睁开眼睛他才看见了已在旁边睡去的张良。又是他?赵衍摇了摇头只愿这只是一个梦境,但张良就是活生生在那里。赵衍似乎受到了不小振动,他轻轻掀开被子想要就此作别,但张良的手实在握得太紧他刚一用力就惊醒了那人。
这个赵衍的确伤得不轻,就是高渐离这样内力醇厚的人也觉得分外吃紧,两个多时辰过去才总算解了那人的性命之危。高渐离出来之际,额上已经蒙了好几层细汗,连里衣都湿了一片。张良迎上去,关切的问说:“你怎么样?”
“你这次去黄河之边一定会见到大王,那我也省得派人去回禀了,小离,你就把你今晚所看到的禀告给大王,这件事大王自有决断。”
她略带惆怅的笑了笑,“当年我是有违天命才救了你,如今却连我也不能奈你何了吗?想我夜重璃活过百年,何曾做过如此作茧自缚之事。”
听他说得委婉,高渐离才一语戳破:“你是说,我们会妨碍到你。”
“那姒姜呢?”看那人仍是一脸不快,张良才说道:“我和高先生相识不过一月,但如今连高先生也能对子房深信不疑,但姒姜和我相识多年,难道不不知子房心中所向吗?”
“就算如此,我也要回去。”
“好,既然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可我张良反正形单影孤也没地方可去,我现在还就在这里住下了,你赵衍若还记得我这个恩人就来坐上一坐,成不成?”
“你不会浪费时间,我不会来的。”
“诶,你来不来是你的事,可这等不等却是我的事。”
赵衍转身,道了句‘告辞’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虽然他嘴上说是不会,但张良笃定了这人一定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