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离家出走

司机开着迈巴赫轿车载着老罗叔和少爷开进天成庄园的车库里。

直到下了车，老罗叔也不愿跟钰晨说一句话。随着年龄的增长，钰晨是越来越顽皮，闯的祸也越来越多，老罗叔对他也越来越失望。但是钰晨始终觉得每次闯完祸以后老罗叔都是他的保护伞，首先老罗叔会替他擦屁股，赔偿他造成的损失，其次老罗叔会不厌其烦的来训诫他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听话，做这么过分的事。他每次都假装很乖的样子，使劲儿地点头，但总会有下次。但是这次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老罗叔是真生气了。

钰晨终于憋不住了，走上前去，拽着老罗叔风衣的袖子，像小狗一样撒娇卖萌：“老罗叔，老罗叔，你跟我说句话嘛。”他只是没有一条可以摇来摆去的尾巴。

老罗叔不理睬他，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钰晨看这招不奏效，立即转换战略。站定了，大喊一声：“老罗叔！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清脆的声音在整个车库里回荡。

“臭小子！”他这才回过头来指着钰晨的鼻子大骂：“你还知道错了，你知道你这次闯多大祸吗？整个云京市都让你轰动了，要是出了人命拿什么也救不了你啊！你就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吧！还有，上官朵雅的爸妈昨天来这儿骂了你爸爸一晚上，让他好好管管你这个浑球儿子，都是因为你把人家宝贝女儿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命都差点没了，你爸爸的脸都快让你丢尽了。”他越说越来气，骂完后几乎都快喘不过气了。

“老罗叔，你看，你看我这不是太贪玩了吗，我知道错了。再说了朵雅是自己乐意跟我走的，她说那样一定很刺激，哪有他爸妈说的那样我拐她走的。”他一边辩解一边跑着跟上老罗叔的步伐，老罗叔走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钰晨接着补充道：“还有您不是教我说要有爱心，学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嘛，你看今天我做到了，我把自己的压岁钱全都捐给了那些贫民区的居民了。”

“得了吧，我也教你开着你爸爸的跑车撞翻警车之后在天上撒钱了吗？哼，这次我管不了你，让你爸爸亲自收拾你吧！”

“别呀，老罗叔，咱爷俩有话好好说，干嘛惊动他老人家啊......”

“我......我家有很多钱，我爸爸会给你钱的，你要多少他都会给，求你别杀我妹妹，最好也别杀我......”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时竟然要哭鼻子了，后来每次有人说起这事儿时，他都忍不住想遁地。

钰晨悄悄潜到后园东南角，这儿有一个暗道可以钻到外面去，因为走大门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就会被门卫的保安看到。成功出逃之后他毫不留恋地沿着绿荫小道往山坡下走。走出了好远他有些踌躇了，出走的第一步应该去哪儿呢？这时已经下午五点了，他灵机一动，想起必须要去的一个地方——学校。妹妹小兰在那儿，她是庄园保姆长陈姨的小女儿，今年十岁，她小时候第一次来天成庄园，妈妈林天成就很喜欢她，钰晨也特别爱和她玩，白嫩嫩的，两只羊角辫，还有些婴儿肥，可爱极了。她现在恰好应该放学了，自然是要跟她道个别的，他想自己以后就要独立行动了，再也不用听从那些讨厌的成年人摆布了，小兰知道一定会崇拜他的。

走到学校恰好看到他背着粉红色小书包往校门口蹦跳着跑过来，她看见钰晨更是兴奋了，远远地举起小胖手跟他打招呼：“小晨哥哥！小晨哥哥！”等跑出校门口，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时候赵文峰反而稍稍镇定了一些，他说话没刚才那么气势滔天了，却像是在歇斯底里地怒吼一样：“好啊，没有我这个爸爸？你滚出这个家门啊！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可是当时的他哪里管的上这些，心里只是停不住的恐慌：这个人是什么人，难不成是电影里的那种变态杀人狂？还是人贩子？他要拿我怎么样？他更抑制不住地开始挣扎，老者走来扶住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放轻松，孩子......”

途中要穿过一个公园，就在兄妹俩人嬉笑着走过一棵大歪脖树树下时，突然从树林中窜出两个黑衣人，他们将一块儿略微浸湿的白色口罩扣在俩人的口鼻上，霎时间，钰晨感觉眼睑特别地沉，天地间旋即漆黑一片。

没错，这个女人是赵钰晨继母，她叫宁郁菲，钰晨母亲走后的第五年，她走进天成庄园，成为了这个庄园里继他母亲之后最有地位的女人，但是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一眼。赵文峰给儿子的解释是希望她能弥补他缺失的母爱。钰晨每次想到这儿都会禁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有一次钰晨问爸爸“你到底是想弥补我缺失的母爱呢还是让她来帮你摆脱那些狗仔和媒体给你捏造的边新闻，这样至少证明你已经再次成为有妇之夫了。”爸爸靠着壁炉沉默了好久，然后告诉他，都是。

“呵呵，你以为我想有你这样的爸爸吗？恶心。”

“小晨！”继母在一旁轻声叫他，意在提醒他别再火上浇油了。

“傻妹妹，我会回来的，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回来了，夫人。”老罗叔微笑着跟这个女人说道。

“回来了？”

“当然可以。”

“你以为我不敢吗？”撂下这句话钰晨就冲进自己的房间，留下劝解爸爸消气的继母，老罗叔和已经快咳出血的爸爸，关上房间门之前，他还能听见爸爸几近昏阙地喃喃自语道：“我没这样的儿子，我没这样的儿子......”

“小兰，我今天来是跟你道别的。”

“小晨哥哥，你怎么会来这儿，你是来接我的吗？”

钰晨没好气地一把撇开，把她的手甩到一边，冷冷地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