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童年 高中 恐惧
老旧的宿舍屋内，带有一些污渍的镜子里，五六岁的林默站在那里。
幼稚脸上，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冷酷。
而在镜子外面，林默还在哭。
镜子里，镜子外，就仿佛是两个身高外貌都一样，但却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动作。
“哥，你得帮我，3号楼的胖虎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我！”
五岁的林默声音很嫩，带着委屈。
这个时候，镜子里的‘林默’摇头。
“我不管，你有本事自己打回去。”也是童声，但声音沉稳。
“你是我哥啊，我被人欺负了，你不管？”
“我刚才说了，不管就是不管。”
但有的时候也会遇到一些不听话的。
散发着特有的阴寒和腐臭的气息。
可他有哥哥。
因为谁占了更多的桌面这种琐碎的事情，俩人从一开始的言语问候，升级到了下课后的小树林约架。
哥哥回来了。
情况有些不对。
梦里的房子很奇怪，外面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部分区域，大部分都是黑漆漆一片。
高中的生活很充实。
那声音很吓人。
“你们听好了，再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你们的牙一刻一颗的都拔光。”林默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对面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捂着通红的脸，壮着胆子问：“谁是你弟弟？”
哥哥走了！
人生就是这一页一页日历组成的，每一页，都记载着悲欢离合。
莫文婷的经历，和林默的记忆在某一段时间里产生了重合。
说什么也要走。
可林默即便是上了高中，也依旧会记得那个夏天，老柳树杈上，哥哥给他讲过的西游记，那一天的阳光很温暖，柳叶摆动的沙沙声很好听。
他更没想到，高中时期的头一架，他居然打输了，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十二岁的林默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
走半路上，刘佳突然停下来，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嘴唇。
一条小巷子里，对面几个年纪，个头都比林默大的小孩正趴在地上哭。
林默已经习以为常。
老旧的楼房外面静悄悄的，偶尔路上会有人骑着自行车从路灯下行过。
记忆在快速划过。
“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
学校对高三年级采取的是寄宿制，据说是为了更好的让大家投入学习当中，全身心的那种。
林默看不到了，但能听到打斗声。
老爹还为此去咨询了一个医生，医生说，这孩子快青春期了，正常。
过去，林默都是这么闹。
性格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经历了成长的磨砺，依旧无法改变，非要说有，那就是将遮挡性格的东西都磨掉了，剩下的，都是精华。
伴随着哥哥的训斥。
男生们要绕着操场跑四圈。
“是啊是啊，女孩子都比你强。”
“……”
被突然冲出来的莫文婷抱住的自己，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惊吓和恐惧。
就算是班里学习最不好的那几个，高三年级也是把临阵磨枪发挥的淋漓尽致，那枪头，磨的锃光瓦亮。
林默从一开始就跑在最后面。
“哥，你为啥不让老爹知道你的存在呢？”五岁的林默不太理解这个，他甚至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自己这个哥哥和其他人的哥哥不一样。
“行了行了，我帮你，但仅此一次。”
旧巷中，胡同旁，河岸边，柳树上，蝉鸣鸟叫；春日风，秋日雨，夏日的骄阳。
这些孩子，有的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但全都被林默打哭了。
学习压力骤增。
但林默这个时候又怕又兴奋，如果非要比较一下，可能后者还要更多一些。
“不懂，啥意思？”
记忆的碎片在一点一点的从林默脑海中闪过。
从此以后，远远看到林默都会绕道走。
“大闹天宫吧，你上次还没讲完呢，我挺喜欢猪八戒的。”
所以高一年级，刘佳给林默的印象就是，对方是一个狡猾阴险的女人。
老楼里，林默睡的正香。
这件事林默听刘佳提到过，也听莫文婷说过，而他还是头一次以自己的视角来看。
“你敢！”
从他记事儿开始，哥哥就一直陪着他，整整十二年。他已经习惯和哥哥在一起，而且那个年纪，对离别这种事情，也不太懂。
“赢了？”
“可你走，我害怕啊，没人和我聊天怎么办？谁给我讲故事？有人欺负我，谁帮我找场子？还有，晚上鬼来了，谁帮我打跑它们？哥，你不能走啊。”
“哥，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呗。”林默喜欢听故事，其他小朋友都是妈妈和爸爸在睡前讲故事，但林默没有。
至于为什么，哥哥从来不说，林默问，也不说。
黑夜。
“我再不走，你以后就成植物人了。”
这是一节体育课。
“小默，你想听什么。”
一个童声在树杈上响起，讲述着只有兄弟两人才能听到的故事。
但林默知道那是什么。
像是这种可以看到鬼的噩梦，林默几乎每天都会做，当然每次都是哥哥去和那些可怕的个鬼交涉。
林默没想到，这女的居然真的敢来。
运气让林默和刘佳在一开始就成了同桌。
“小默，我的事，你记得千万别告诉老爹。”
练过武居然不早说，很无耻。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觉得恐怖。
胡同口那一颗大柳树上，林默依靠在上面的大树杈上，几乎是半躺着，闭着眼，嘴里叼着一根柳枝，感受着柳叶在风中的沙沙声，感受到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脸上的温暖，这是他和哥哥最惬意，最舒坦的时刻。
可没人在意。
一会儿哭，一会儿又摆出沉稳的模样。
而且这种重要性是无可取代的。
就在黑暗中，站着一个人影。
画面又转。
“正常说话不听是吧，你信不信我揍你？”
“你看我敢不敢，我这就去。”
那是一个不太晴朗的夜晚，天上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恐惧！
相比较班里其他几位，林默和刘佳算得上是克制很多。
被剪掉记忆的前半部分是关于哥哥的，后半部分，居然都是刘佳的。
而在这一刻，林默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种东西。
刘佳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孩。
但他一直记得哥哥交待的事情，从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哥哥的存在，只不过周围的人发现，林默比以前沉默了很多，也孤僻了很多。
片刻之后，声音停止。
他知道，只要他这么一闹，哥哥肯定会服软，肯定会迁就他。
有成长的烦恼，也有青春的躁动。
不过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那一点火和好感，都是在碰撞中产生的。林默和刘佳明显就属于这一类，虽然两个人那个时候谁也不承认和对方有好感。
看打架，肯定是要比看一场无聊的交涉要有趣得多。
哪怕是老爹也不能讲。
“对啊，所以，我必须走。”
高二的时候，俩人已经以兄弟和姐妹相称了。
林默赶忙跑出去扶着对方。
很陌生。
“废话，输了我还能回来吗？”
高一的时候记得最刺激的事情，就是和刘佳这个女生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