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两张是吗？”

“在根叔家。”

“有。”

吃完饭后，景召把商领领送回了村长家。太晚了，他没有进屋，只送到了院子里，走之前嘱咐她，睡觉要锁门。

“景老师，等你拍完老人家的照片，能不能给我也拍一组？”

“不用了。”景召说，“你打电话确认一下明天的摄影流程。”

商领领问景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点灯笼吗？”

那位奶奶姓桂，她说不介意，她用当地话说：“给谁化不是化，我都一只脚踩在棺材板上了，有什么好介意的。”

商领领都不问是什么，立马答应：“可以。”

“雪。”

小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根叔给了他一个泡脚的方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能拍完，等结束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人一走，商领领皱着脸说：“我不喜欢这个小王。”

“到了。”

根叔的妻子是聋哑人，不是天生的，幼时生了病，没钱治，高烧之后就听不到说不了了。

小王似乎还有话说，刚开口说了个“村”字，外面有人喊王欣欣。

她把头放进去，心里骂景召是大直男。

商领领：“……”

她过于热切直白的眼神出卖了她，她对景召有其他的意思。

景召在调灯光：“不好意思，没有时间。”

贺江带老人去换衣服了，老人穿的衣服不太适合，贺江这边有备用的衣服。

景召把伞举高一些，往她那边倾斜：“看路，商领领。”

“你明天要拍照吗？”

景召站在灯笼下面：“嗯。”

商领领很容易满足，开心地答应：“好。”

她可没报虚价，景召是时尚圈里最贵的摄影师，虽然他给老人们拍照不收钱。

景召说：“不去。”

景召带上门，走出了灯笼的光里。

景召刚选完，商领领一下蹦到他面前，笑盈盈地倒着走：“雪好看，还是商领领好看？”

他比划得很慢。

贺江怎么好意思让老板亲自去，就是泡在桶里的脚没舍得拿出来：“我去还吧。”

小王大名：王欣欣。

声音在后面，小王回头。

雪已经不下了，雪白的地上有影子。

景召说：“我问问她。”

皮卡是借来的，要还。

“这个是谢谢的意思。”

根叔是村里的木匠，手很巧，用木头做了风车，送给了商领领。

“在哪里拍？”

她把手伸到伞外面，接了几片雪：“山好看，还是雪好看？”

景召回了根叔家，贺江还没睡，一边泡脚，一边用笔记本整理照片。

商领领走进来：“我们景老师一张照片是这个价。”她用手比了个数字，“两张的话，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她开心得像只兔子，一路蹦蹦跳跳。

“这个是味道很好的意思。”

村长的小孙子在哭闹，村长夫人正在哄他，院子里能听得到小孩的哭声，外面还有别人家的狗在叫。

小王就是村委会派过来帮忙接送老人的村干部，是这边十里八村都不多见的女大学生。

他刚出院门，商领领又追出来。

“山。”

商领领把门锁上后，跑上了阁楼。

这一带有十几个村子，是村委会牵头去通知的，连着一周陆陆续续有老人过来拍照。山里交通不方便，村委会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村干部和一辆车，负责接送那些老人。

贺江麻利地把车钥匙扔过去：“好的。”

商领领站在门口，看景召给桂奶奶拍照。

桂奶奶问景召，这张照片以后要出现在她的葬礼上，能不能拍好看点的。

景召说可以，拍了很多张之后，让她自己选了一张最满意的。

*****

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想到了我奶奶，她也从来没有化过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