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佛与成佛

女孩抬起头，看着身前驻足的年轻和尚。

见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她渐渐止住了哭泣。

但是听着对方口中的问题，她的声音却还是难免的，带着些许哽咽地兀自说道。

“小，小丫头铃铛，见过这位师傅。”

她娘同她说过，做人要有礼。

所以她总得先打个招呼。

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哭成了这样的女孩，在见到自己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会显得如此规矩。

了果亦跟着愣了愣，直到片刻之后，乃继续笑道。

“贫僧了果，方才见小施主在此哭得凄苦，还不知，是有何心事？”

“回，回师傅。”略显局促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几乎把那张小脸都给抹成了猫。

便如同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显得太贪得无厌了似的。

当然，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试图向善的本心，辟如了果和尚的师父老方丈。

既像是试探，又像是期待地问道。

凭什么江湖给人的感觉，总是能够轻视国法？

这一次，了果和尚大致是沉吟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是以，佛法即众法，众法即律法，律法即天下法。

如此，念头一错，就步步皆错。

“可律法，又是谁定的呢。”

人都是善变的，没有一个约束又有几人能做到初心不改。

这一天，了果忽地对佛有了新的理解。

“对，一个善治之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而且，为什么会有人将天下分成朝廷和江湖这两个地方。

他依旧认为自己是懂佛的。

“律法，即一群人拿来约束一个人的东西，而这一个人，又是那一群人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律法，就是多数人都认可的条例。”

同时，这个公道还得摆在所有本心的上面，管着一切单一的心思，让他们在冲动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如果江湖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顾及公道，哪怕只有其中的一部分人会作恶，那他们与一群法外狂徒又有什么区别？

师父他真的是对的吗，封山守心，真的就是佛了吗？

但总该有一个预防恶心出现，乃至为所欲为的公道。

接济天下吗……

他的理解亦没有变，当人人都称你是佛的时候，那你就成佛了。

“那，这解答，不，不收钱吧。”小姑娘应当是依旧难舍紧张。

佛说要教化世人，便是想让世人都达成一种共识，并在这种共识之下和睦相处。

他在想的是，自己有没有成佛的可能。

而是他们自己心中的那么一个念头。

“是不一样的。”了果和尚如此肯定道。

“如此，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人和人之间究竟是不是一样的呢？”

只是用最世俗，最清晰的字句答复了女孩的不解。

他开始思考起了一件事情，一件或许可以普度众生的事情。

以他所悟的佛来说。

那这个世上，为什么要留有江湖这么一处好勇斗狠的地方呢？

恐怕连小铃铛自己都想不到，她这样一个流浪儿提出来的问题，居然恰好给了了果一个跳出江湖，去思考世事的机会。

并在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之后。

因为他们的认知都不是共识。

此般种种，说到尽处，无非就是图个肆意妄为。

善恶皆由我来定夺。

一个不视不听的佛，能够让他偏安一偶，守得一世清静。

铃铛低着头，许是犹豫了一会儿。

所以，假如我奔着成佛而去，师父他又会如何评判我呢。

是啊……

他在想修行真的应当清静无为吗，还是说应该去成就一番宏愿呢。

接着又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佛礼。

侠客仗义与歹人作恶之间，归根结底或许就只有一线之隔。

随即陷入了深思。

到最后岂不是人人自危，看谁都是疯子。

便如同是眼下，他想要回答小姑娘铃铛的问题。

如此，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世人都称你是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