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6.守初，我很开心

“嗯？……天黑了？”

当全身都泛着酸爽的李臻睁开了眼时，暂时还没注意到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貂皮，他看着一片黑暗的帐篷外，眼里有些诧异。

不是诧异天气，而是诧异自己面前摆放的一双新鞋。

虽然不是那种手工制作的，一看就是匠作坊出来的成品。

但……是新的。

他回来时，是快接近中午。

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是昏天暗地，偶尔周围人虽然有走动声，甚至他还感应到了有人在靠近观察他……但出于对玄素宁的信任，李臻压根就没考虑那么多。

不管不顾的，只想睡到爽。

结果没成想，这一觉还真没睡多久。

“呼……”

李臻一愣。

“……？”

洗脸、净口。

应该是听错了。

小仙女的肚子……咋可能会叫呢。

同时还用小刀划开了鱼尾处，挑出去了腥线……

接着又拿木桶往那空余的小锅里倒了水。

虽然不是那用香料薄荷混合青盐而成的清香盐面，可对于玄素宁来讲，却不知为何心里有种……很熟悉的舒坦。

没有桌子。

“……啊？”

听到弟子的解释，玄素宁的口鼻之中已经被那陶罐之中散发的鱼与米的甜香给充满了。

焯水，撒清酱和醋。

接过了弟子递来的粥碗，她嗅了嗅，没说话。

不洗锅，直接把粥水倒进瓦罐里继续熬煮。

不热不凉。

显然，伙夫已经开始造饭了。

“可恢复了？”

依旧是熟悉的对坐两头。

一口浊气呼出，道人掉头而走。

静静流淌的河水除了偶尔能看到大块的碎冰，伴随着浪忽隐忽现的飞逝外，其他的……就压根没感觉这条河很脏。

拿筷子搅了搅后，分出来了一小盘给自己，剩下的大半都留给了俩伙夫。

而就在这时，一声呼唤响起：

“守初。”

“好吧，多谢军爷。”

仔细的把皮剥了，柳枝最嫩的芽头被他反复窝折，逐渐成了絮状。

便在床榻上。

看着他用木盆洗了脸，梳了头，柳枝净了口。

一手端盆，一手拿装着盐沫和柳枝的陶碗，他来到了那户在伙夫看来从来没打开过的房间柴门前：

“老师，可醒了么？“

这个时代的人……伙食终究糙了些。

做完这一切的道人便走出了院子。

单手一握，一块姜便化作了稀泥，被他仔细的涂抹到了鱼肉的各个部位。

“老师，怎么了？”

再次抬头看天，发现果然如对方所言，天边已经微微见了些白。

可瞧见了……再让他吃，他是真下不去嘴了。

“不敢不敢。”

接着，在俩伙夫那好奇的目光下，用筷子和小刀把三条鱼的大刺小刺都挑干净，鱼肉化泥，鱼骨和刺则用干净的纱布包裹，一起投到粥水里熬煮。

他以为要睡个三天三夜呢……啥？

“？？？”

没多想的他继续大口大口的扒着粥。

他在俩伙夫那愈发拘谨的拱手下，直接取了三条鱼，又拿了个小陶罐，舀了一些另一口锅里熬煮的粥米，自顾自的坐在了伙房旁边那土灶前。

他用河水洗了把脸。

打水，洗鱼。

实话实说……闻不到任何味道。

要是看不到或者吃不到还则罢了。

再看陶碗，尽头已经变成了絮丝的柳枝之下，是一层极为细密的盐面。

这时，李臻才刚刚感觉到了饥饿。

“哦哦，两日啊……啊？？？”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双尺寸正合适的新鞋，就算不是人家买的，肯定也是人家吩咐了之后，别人买过来的。

河水的冰凉让他有种从内到外的通透感。

不过锅旁边倒是有一盆已经处理好了的鱼，个头不大，巴掌大小，看那眼睛还清澈，挺新鲜的。

李臻点点头：

“多谢老师的鞋。”

嗯，应该是错觉。

眼瞧着那道长跟见了飘飘一样看着自己，又不像是随时能发怒，反倒因为这种“迷糊”而显得有些随和后，军卒的话也多了一句嘴：

这一声道谢和这盆洗脸水以及外面那一罐子粥，都是他的谢意。

野菜入口，清酱与醋的酸、咸、香犹如攻城巨锤，瞬间攻破了她的齿关，引出了积压了多日的食欲。

一直等到天边露见了鱼肚白后，才回过神来。

水温正合适。

原本想去瞧瞧这俩伙夫在煮什么，可是，当他走上前去，看到了锅里煮的猪肉后，便没了“一起吃”的兴趣。

而就离自己不远的棚户区，已经有了零星的火光。

到处都是人工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