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昨日审讯，赵高中途昏厥，尚未招供，臣打算今日再开堂审讯，一定要他如实招供！”

赵高也不废话，挺起胸膛就开始招供。

果然如他所料。

赵高叹了口气，不与赵昆对视，转而望向狱吏，道：“高经过昨夜思虑，决定如实招供，还望尽早见到蒙上卿！”

这些年，赵高为了嬴政不知多少次舍身忘死，嬴政都记载心里。

“好！”

嬴政笑着摆手道：“朕年少与你兄长相识，亲如兄弟，你也是朕的兄弟，私下就不必客套了！”

说完，也不再理会赵昆，带着赵高径直朝铁门走去。

因为赵高刚走进大堂，便坦言要招供。

赵昆目光一寒，低喝道：“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蒙毅现在懊悔不已，心道自己在刑讯方面，还是经验浅薄啊！

比起昨日的紧张气氛，今日大堂内的气氛，无比和谐。

忽然间，他想起了赵高昨日让自己宽限一日之事，能让赵高在一夜之间改变态度，恐怕与昨晚某件事有关联！

狱吏的话说完，身后的两名精壮力士，立刻打开牢房，将赵高搀扶出了牢门。

这时，赵昆猛然拍打着栅栏，怒吼道：“喂！你给我站住！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意思！”

赵昆没有理他，抬头直视着赵高，沉声道：“赵高，把话给本公子说清楚！”

嬴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

蒙毅虽然有些惊讶赵高的变脸速度，但想到嬴政早些时候的催促，也懒得计较，于是沉着声音说道：“赵高，你若诚心招供，本官就命人将供词笔录下来！”

赵昆冷哼一声：“最好是！”

赵高意味深长的说道。

蒙毅：“.”

嬴政看了眼蒙毅，背负着双手，望向窗外，沉沉的说道：“赵高所犯的事，确实该杀，但你有没有想过，朕为什么喜欢用他？”

“谢陛下！”

蒙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高伺候了嬴政三十余年，没有一件事辜负过嬴政，所以嬴政对他的信任，远超任何人。

“人犯赵高，本官奉蒙上卿之令，带你去府衙大堂。”

如此想着，赵高的心情陡然变好，奸笑道；“当狗有什么不好的？做陛下的狗，做大秦的狗，老奴很乐意……”

蒙毅又与嬴政交代了一些政事，便匆匆离开了寝宫，奔赴频阳县衙。

“你今天跟昨天，好像不太一样。”

“呵呵，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诺。”

平旦代表黎明时分，按照咸阳的习惯，嬴政应该上早朝了。

但却没有一个人去嬴政面前，扬言以死护法。

赵昆一愣：“什么意思？”

若他真想反秦复国，为何破赵之日，他建议自己屠戮太后在邯郸的所有仇敌？

若他勾结六国余孽谋害自己，那为何屡次舍身救自己？

嬴政摇了摇头，心绪空前的混乱，以至于坐在床上，仿佛入定。

虽然这件事做得极其隐秘，但这些年，赵高应该也发现了端倪，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效忠，没有半点怨恨之心。

虽然赵高没死，但对赵昆来说，也并非坏事，至少在他心中，赵高佐证了历史，使得他更加坚定自己的覆秦计划。

“蒙爱卿，朕知道不该乱法，但赵高伺候了朕三十余年，除了这事，从未犯过大错，有朕在，他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同样伺候嬴政数十年的蒙毅，对嬴政的了解，不比赵高和李斯差。

嬴政一生无愧任何人，所愧者，唯有两事，其中之一，便是南越之战，损失了几十万老秦人。

“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老秦人这些年，为大秦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毕竟赵高前面已经供出了所有六国余孽，相当于自断身家，再加上这些年对陛下无微不至的伺候，陛下念及旧情，恐怕会法外施恩。

蒙毅依旧坐在主位，其余各府官吏则分列而坐。

赵昆望着赵高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转而望向对面牢房的胡亥。

“嗯？”

“哦？”赵高挑眉：“敢问公子，哪里不一样？”

“呵！”

嬴政看了口供后，又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不由感触颇深。

赵高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向走廊，此时走廊内，正走来熟悉的三人。

“臣”

看来，这次赵高捡回了一条命！

沉吟良久，蒙毅暗叹了口气，待赵高口供收录完毕，明面上宣判了赵高死刑，随后拿着口供去了秦皇行宫。

于是迟疑了片刻，便皱眉吩咐道：“你去将蒙毅叫来，就说朕有要事问他。”

听闻此事后的众官吏，有的欢喜，有的仰天长叹。

听到这话，蒙毅心头一动，正色答道：“陛下放心，臣今日必让赵高开口。”

良久，才叹息的说道：“赵高这人有能力，朕欣赏他，他办过的事，朕没有不喜欢的，桩桩件件事情都为朕着想.”

话到这，还特意叫了两声：“汪！汪！”

但证据面前，他又不得不信。

狱吏愣了愣，转头望向赵昆，不由眉头微皱：“公子此话何意？”

更何况，赵高的那句话，让他又有了新的目标——

那就是查出当年的真相！

即使那女人并非他真正的母亲，但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就必须负责到底。

如果此事真与赵高有关，赵昆必定和义父亲手宰了赵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