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张昭(4k)
紧紧盯视着前方,王政的神色阴晴不定。
已至凌晨时分,厮杀却愈发激烈起来。
城门处。
陈皎和其手下兵卒还在不断地试图将柴草扔进门畔,再点火烧门,而城头上的守军也没有坐视不理,不时射出火箭,想要提前点燃。
这般拉锯之下,火势时刻升起,却总是难以形成燎原之势,更无法焚城破门,最多就是出现几道细细火舌将零星火点卷向夜空,仿佛为那半圆之月的皎洁放烟般。
便不停有细细火舌将火星卷向天空,仿佛为那中天的半圆之月亮献祭烟一般。
城头上。
张饶之前一番横冲直杀,倒是扫开了一片地方,紧跟着便有十几个士卒陆续爬了上去,已是占住了一处落脚点。
只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自然记得。”汉子道:“老爷当日说,非不愿出仕,实不愿仕庸主。”
文士点了点头,最后一丝顾虑也终于放下。
说到这里,文士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可正是因此,便会陷入龙争虎斗,征伐不休的僵持状态,短期内难以出现一统北地的局面。”
“那便按事先商议的办吧。”
见汉子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文士笑了笑,又问:“目前城防军军伤亡如何?”
只见此刻内城突然火光四起,浓烟冲天,更是呼喇喇的喧嚣大作,似是几百人在大叫大喊。
“而这牢狱,于他人而言自是困窘绝境,有天无日,于吾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读书罢了。”
不过,却终究还是彼此陷入了纠缠。
“吾就在此等你吧。”狱卒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还需再提点你。”
接过书简时候,那汉子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迟疑地看向文士,满脸的欲言又止。
“要知吾虽不是章华公那等海内共举的大儒,在这徐州却也算是薄有声名,与陶谦亦无深仇大怨,便是赵谷林不曾上书,吾料亦是不日便可脱身。”
“几百人?”文士讶然道:“既是扮做客商,武器盔甲便是携带入城,也不会太多,而曹豹亦非不知兵者,关要处便是平日里也起码安排了千人驻守,更有钟鸣示警.”
“当今群雄,毕集于北,唯袁公拥豫州却南顾,虎吞江左,便此可见其蕴大才、抱大器!”
寂然无声中,文士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似是颇为自得喜悦:
“故此,吾早知所遇明主必向南,不在北!”
“据说足有千人左右。”汉子不确定的回答:“老爷,小人收买者并非哨骑,不通探马之术,未必瞧的仔细,数目也不一定无误。”
“当此时也,天数有变,神器更易,汉之国祚将尽,若遇明主,便可望成不世之功,垂青史之注!”
“汝是北人,此言却是想当然了。”
正当他再一次考虑是否要决断的不惜伤亡,直接让徐方和吴胜都全力以赴时,却不知道此时的彭城内部,却出现了新的变化。
正当王政踌躇之际,却突然面色一动。
再次望向汉子,文士,或者说是张昭一字一顿道:“献上桑梓之地,成吾张氏鹰扬飞腾,有何不可?”
需要做的,便是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战机!
“便是城守不住,吾也能护卫老爷和夫人脱离险境,安然出城。”
这一刻,城里城外同时发出了呼叫。
此时,被这些动静惊醒的一些囚犯,纷纷从从栅栏探头瞧去,眼神带着好奇。
“射击!”
“即便如此,你也只有最多一盏茶的时间!”
“你以为吾动此心,行此举,是为了向陶谦报复,或是仅仅为了出此牢笼?”
“吾更从不曾担心过自家的安危!”
“这般深夜入牢探监不合规矩,若非你是张夫人亲自和俺家上官说是广陵太守来信,有急事要传于张公,俺是万万不敢放你入内的。”
久经战事淬炼下的王政,早已非穿越伊始的军事小白了。
怎么好像有呼喝声从内城内传来?
“便有谬误,也不会太大。”文士拍掌笑道:“袁公既派出这般人数的骑兵,可见图谋并非此彭城一地,而是有北上徐州之心矣。”
随着焰冲云霄,火势猛烈之下,不断传来劈劈啪啪的声响,那是城门被渐渐烧焦.
砰!
终于,随着一声闷响,那处阻碍了许久的辕门终于到了崩塌的地步。
一声暴喝之下,青州步弓连珠箭出,矢如雨发,骤然间攻势暴涨,直接形成了片刻压制,城楼的兵卒们数量减少之下,加上人心散乱,终于无暇再射箭引燃了。
他低身取出一卷书简,招手示意汉子凑近,递出的时候同时附耳道:
“且自家抓紧吧。”
陈皎也立刻反应过来,狂喜的嘶吼了声,便立刻让身边步卒全军压上,分成几路烧门。
彭城军虽赶不下他们,却也形成了遏制和围堵。
“唔”文士沉吟了片刻,示意其继续。
那郡尉眼光六路耳听八方,竟是将每一面都顾及周道,立刻便指挥一队后备军张开防线迎上。
中年汉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沉声道:“最多七八日!”
“单是攻彭城这一路便有这般兵力,可见袁公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啊”
“攻下外城后,对面大军休整半日,又于昨日破晓后再度发动攻势,中间又自鸣金收兵,待两个时辰后,又从黄昏酣战至今,看来是打着挑灯夜战的主意了。”
“老爷,今日广陵太守赵昱曾来书信,劝慰夫人,言他已在对州牧陈情,宽赦于您,不日便可成效。”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某些动静,似是锁链被抽动而发出的。
“哈哈。”文士似是忍俊不禁,想要大笑,却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引得旁人侧目,笑了两声便止歇,对着汉子戟指虚点:
“到那时,便成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之势。”
不久后,中年汉子终于停了下来。
“想是内城有壕沟之故。”汉子思索了片刻回答:“所以他们要填平壕沟后再攻城。”
“以彭城守军人数,同时看护四面城门已极为吃力,若是此时城内生乱,士卒军心一乱,士气一跌,便再也支撑不住!”
“这支部曲总数约莫万人以上,应是前日凌晨抵达彭城郊外,随后安排了几百名精锐扮做商旅分批入城,其后趁夜突袭,抢下吊桥和城门后,再里应外合,方才一举攻陷外城。”
“休整半日?”听完汉子的言述,文士直接便抓住了重点:“为何?”
“陶谦欲举吾为茂才,吾既不允,他为一州之首,便是碍于威严也需惩处于我,吾岂不知?又岂会做妇人态,耿耿于怀?”
为免遭人怀疑,汉子打听的对象本就是一个普通士卒,何况他还是装作混不经意的询问,自是不可能事无巨细。
当他们再一次攀上干戈板,点燃火头时,城头上的兵卒终于忍不住露头,想要倒水灭火,王政又是一声令下,箭雨再出,又压的他们缩头回去。
“这便是失去了天时!”
“所以,一千骑兵其实已是极为不易了。”
“不错!”
中年人还有未尽之言,他虽非彭城人,可在此地生活多年,也有了感情。